顾云来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们,才快步走向那辆车:“快上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车内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安全空间,“顾云峥”立刻摘下口罩,取下帽子,露出林星澈的脸。
林星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刚才在楼道口看到那俩警察,还以为差点穿帮。”她指尖轻微颤抖,眼神却异常坚定。
顾云来发动汽车,引擎低沉地咆哮着,他顺着蜿蜒的出口驶出停车场,融入夜幕中寥寥无几的车流:“那么,现在去哪儿?”
林星澈斜睨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决绝:“下车说。”
顾云来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靠边停车,车停在一棵老槐树下,暗影笼罩着他们,周围几乎没有行人。
“怎么了?”顾云来关上车门,转头看向林星澈。
林星澈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前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云来,你帮了我这么多,已经够了。”
顾云来还没反应过来,林星澈已经关上了车门,锁死。
“喂!你干什么?”顾云来一惊,伸手去拉车门,却已经晚了。
林星澈隔着车窗,望着他焦急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但很快被坚决取代:“接下来的事跟你没关系了!”她大声喊道,声音透过玻璃传出,带着决绝。
不等顾云来再说什么,她猛地踩下油门,黑色轿车像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尾灯的红光,仿佛在黑暗中滴落的血迹。
“林星澈!”顾云来愤怒地跺脚,在原地转了几圈,懊恼地抓着头发,“你这个疯女人!到底要去干什么?”
深夜的墓园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的虫鸣和远处模糊的车辆声响。林星澈将车停在墓园外的小道上,熄了火,坐在黑暗中平复呼吸,抢了顾云来的车,甩开所有人自己前来,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但真正实施时,心跳依然如擂鼓般剧烈。
她拿出手电筒,推开车门,凉风顿时灌进领口,十月的夜晚已经带着刺骨的寒意,她裹紧外套,沿着记忆中的小径前行,墓碑间的雾气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显得朦胧而神秘,如同漂浮的薄纱。
林星澈对这条路并不陌生,每当沈放面临重大抉择,他总会来这里,仿佛与故人的对话能给他指引。
“沈放一定会来过这里,”她喃喃自语,“在他被迫逃亡之前。”
穿过几排墓碑,她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灰色大理石墓碑,上面简单地刻着:“任莫言1987-2011忠诚、勇敢、无畏”。
林星澈站在墓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夜风拂过墓园,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莫言哥,”她最终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她停顿了一下,感觉有些傻,又觉
得莫名安心,“我知道沈放现在很危险,他被诬陷、被追捕,但我找不到他。”
她蹲下身,轻抚着冰冷的墓碑:“我想,他一定会来找过你,就像以前每次一样。”
林星澈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该怎么办?我能感觉到沈放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夜风渐强,吹乱了她的头发。林星澈仰望星空,那里似乎藏着无数的秘密和答案。
“我害怕,任队,”她低声承认,声音微微颤抖,“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沈放。他太固执,太要强,习惯了独自承担一切。就像当年没能救下你,他至今仍然自责。我怕他又做出什么傻事,把自己置于险境。”
“你果然来了。”
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星澈浑身一震,手电筒差点滑落。她缓缓转身,光束在黑暗中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