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即低声道:“赵勇的事,当时确实闹得有点大。东华那边的领导也跟我一起开会讨论,尽量平息这件事。我就联系了他,我们谈了很久,我很清楚他对我有怨气,换谁经历那样的事都会有情绪,但我也跟他解释得很清楚了,事情的后果,他自己也该清楚。”
沈放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天的情景,咖啡厅里,赵勇一开始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但随着谈话的深入,那种仇恨渐渐变成了困惑,最后是一种复杂的理解。
周敬目光微微眯起,手指翻动着报告,语气平淡:“你说‘后果’?”
沈放的语调始终平稳:“是,他当初确实愤怒,但那次谈话后,他虽然没说接受,但也没有再对我放狠话,事后,他主动打电话给我,说既往不咎,可以去查手机通话记录。”说这话时,沈放的眼睛直视周敬,没有一丝闪躲,那眼神仿佛在说:我问心无愧
周敬轻哼一声,微微点头,目光却依旧没有放松:“所以,你认为他不会再找你麻烦?”
沈放目光微微沉了几分,嗓音低哑:“至少在前天晚上之前,是这样的。”
周敬的手指停在桌面上,视线锁定沈放:“前天晚上,他突然给你打电话,说有事必须当面说?”
沈放点头,眼神依旧淡然:“是。”
“他怎么说的?”
沈放回忆了一下,语气平静地复述道:“他说,‘沈放,我有事必须当面跟你说,电话里不方便’。”记忆中,赵勇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奇怪的激动,好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
周敬眉头一挑,嘴角微微下压,目光带着探究:“他语气急迫吗?”
沈放稍作思索,摇了摇头:“不像是惊慌,也不像是在逃避,只是……很笃定。”说到“笃定”两个字时,沈放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也是他至今不解的地方,为什么赵勇听起来如此确信?
周敬的视线微微收紧,敲了敲桌面:“然后呢?”
沈放靠在椅背上,语调仍然冷静,但眼神中已有一丝波动:“我去了,一到那边我就先观察了附近,没有监控,是老街区的后巷,到了九点半没人,我前后,没找到人。”说这话时,沈放的眉心微微蹙起,像是在回忆那晚的每一个细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周敬盯着他,眼神如电,像是在分析他说的话是否有漏洞:“你在那附近停留了多久?”
“半小时左右。”
“期间,你有没有给他回电话?”周敬的问题像是一支利箭,直指要害。
“打了两个,但一直没人接。”沈放回忆着当时的焦躁,电话里传来的是冰冷的无人接听提示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然后你就离开了?”周敬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敲,发出节奏不一的声响,眉头微蹙,眼中闪烁着怀疑的光芒。
“对。”沈放的回答简短而肯定。
“什么时候离开的?”周敬追问,语气中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沈放抬起眼,深邃的目光如同一潭幽水,平静却深不见底。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缓缓地勾了勾嘴角,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自信,也带着一丝挑战:“你们调取了我的支付记录吗?”
周敬一愣,眉头微皱:“你是什么意思?”
沈放缓缓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声音低沉:“我当时没有手机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