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他一定只是在调侃。
桑虞被说得面红耳赤, 如同架在火堆上炙烤,不想更不敢搭理他了, 免得火上浇油, 把自己坑得更惨。
她掉头就走,去客厅看团子呼呼大睡。
远离那股本该清爽纯粹, 却在蛊惑人心的青柚香,桑虞双颊灼热的温度仍旧顽固不散。
她捡起茶几上的篮球杂志,使劲儿给自己扇风。
岑野懒倦的声音自厨房的方向飘来:“需不需要开空调?”
南城四月的气温最高也不过二十一二度,哪里用得上空调?
桑虞感觉自己又被揶揄了, 回头嗔他一眼, 又气又羞地回:“不需要。”
岑野拖腔带调地“哦”了声,反手捏住她并没有系到位的围裙细带,一面系, 一面信步回厨房。
他指尖残存的水珠滴落,浸染了遗留在细带上的温热。
那份热度像是能往上逆行,覆盖上他的指腹。
岑野收回手,指尖轻轻地捻动, 唇线上弯, 走去起锅炒菜。
他做的是家常快手菜, 三菜一汤出品在大半个小时后。
桑虞兀自平复了老半天, 可算是能够心平气地和他坐在一桌吃饭。
但默不作声, 鹌鹑似地埋着头。
她尝了一筷子荷兰豆炒腊肠,清脆爽口,调味得当,比中午在乡下吃的保姆阿姨做的饭菜还要好吃。
桑虞由不得小弧度地抬起脑袋,匆匆瞥一眼对面的男人。
虽说在她家,一直是爸爸照顾妈妈,每天操持家务和下厨,但在她身边,尤其是同龄人里面,罕有男生会学做饭,至少做不到这么可口。
想着想着,她如柳絮乱飞的思路转到了中午那顿饭,转到了折耳根。
“你不吃折耳根?”桑虞已经从奶奶口中获知,依旧要亲口问他。
岑野伸向那盘荷兰豆炒腊肠的筷子稍稍顿了顿,迅速夹起一片腊肠,下巴微点。
“那你上次怎么吃了?”桑虞怕他忘记了,特意往细了说,“就是我们在大街上撞见那天,卷在烤苕皮里面的。”
岑野把腊肠放到米饭上,也不吃,喝了一大口气泡水润润嗓子,反问:“你认为呢?”
为什么把问题抛还给她了?
他好像有这个习惯,几次三番都是如此。
不过这个问题不难回答,桑虞午饭时就在思索。
她现下不再琢磨,脱口而出:“你是个好人。”
岑野右手还握住加了冰块的气泡水,不明所以地动了下眉头:“几个意思?”
“你当时一定是看我对那份多了折耳根的苕皮比较为难,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勉为其难帮我解决了。”
桑虞只能想得到这种可能性,“我们虽然是老同学,但当时一点不熟,你却能为了帮我,忍下了折耳根的味道,你真的很热心,很好。”
岑野:“……”
桑虞瞧他的脸色正在往一言难尽的方向发展,怯生生地问:“我说得不对吗?”
岑野一口灌完了余下的气泡水,杯中只剩几个冰块在哐当碰撞。
他哭笑不得,凶巴巴道:“少说两句,快吃。”
桑虞懵懵地点点脑袋,去尝下一盘菜。
见她每一道菜都尝过了,岑野再次出声:“合不合胃口?”
“合啊。”桑虞雀跃地回,“比我爸爸,舞团食堂做得都好吃。”
岑野漫不经心地问:“食堂吃够了?”
桑虞一五一十地说:“有点吧,吃三四年了,没换过厨师,都一个味道。”
她转念想到:“不过还好,我可以点外卖,还可以回爸爸妈妈家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