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又密,桑虞听他的长篇大论听得无聊,默默地计数,他在一顿饭中,念叨了妈妈四十三次。
如若提及某个人,那人就会打喷嚏的说法当真成立,桑虞估计他妈妈打喷嚏的密集度,会达到寻医问药的地步。
饭罢,他的说辞也是类似句式:“我妈妈说了,如果我们聊得来,就约下一次,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看电影行吗?”
“抱歉,我最近都比较忙。”桑虞婉拒了。
回归独居的两居室,桑虞心力交瘁地躺去沙发。
缓了几分钟,她在微信上和赵秀珍汇报相亲的经过,得到一番安慰,还得到了第三个相亲对象的资料。
桑虞苦不堪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不是真的想相亲,想找男朋友,为了哄赵秀珍高兴而已。
可事实上,闷头辗转相亲局,在折磨她的同时,也让赵秀珍在一次次的希望中失望。
久而久之,应该不会利于她的病情,指不定还会加重焦虑。
桑虞翻来覆去,一个头两个大,不知如何是好。
感觉陷入了一个死局。
她禁不住联想到晏以柔,这位闺蜜别出心裁的鬼主意最多,指不定能帮助她撕裂局面。
然而电话一打过去,传出了晏以柔的鬼哭狼嚎:“阿虞,我跟你讲,新风出版社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我报道还不满一个星期唉,每天都在苦哈哈地加班,副总编好比牛鬼蛇神,成天板着一张扑克脸,还爱盯着我,看我有没有偷懒,太可怕了。”
“呜呜呜,不聊了,我还在社里加班,副总编那个没有夜生活的老男人又该来查岗了。”
不待桑虞问候半句,晏以柔急吼吼地掐断了电话,生怕被上司抓个现行。
当代社畜,各有各的难处啊。
桑虞也帮不上忙,只得给她点一份麻辣小龙虾当夜宵,聊表安慰。
这个时候,微信破天荒地跳出岑野的新消息。
cen:【明天晚上有空吗?出来聊聊?】
桑虞困惑,不明白他找自己能聊什么,但念着欠他的人情,毫不迟疑地应下。
清汤小鱼:【有,我来定餐厅。】
清汤小鱼:【你有忌口吗?】
cen:【没,按照你的口味来。】
cen:【就选你们舞团附近的,我家也在这周围。】
正好桑虞不想在跳了一天舞后,还舟车劳顿地赶去数公里开外的餐厅,回了“没问题”。
翌日结束训练,时间已然接近和岑野约定的六点,桑虞担心来不及,手忙脚乱地换掉舞鞋,披上外套。
旁边的小秦慢吞吞,打趣:“桑虞姐难得这么着急下班哦,不会是急着去见小哥哥吧?”
虽然她和岑野的约见不是那种意思,但被当众打趣,还是有沈亦淮在的场合,她无法避免地难为情,热了脸颊。
一群人不嫌事大地喧闹起来,桑虞没有多做解释,反正他们也不信。
她匆忙跑出了练功房,耳不听便好。
舞团的地理位置在南城这种寸土寸金的新一线,算是偏僻的,附近兼具味道和档次的餐厅就那么几家,桑虞左挑右选,定的是一处杭帮菜。
岑野到得早,闲适靠在座位椅背上,百无聊赖地划拉手机,不时瞅一眼门口。
第一时间瞧见桑虞的身影,他把手机放衣兜里,起身拉开了对面的木椅。
桑虞走近,坐下后,正要下意识说谢谢,先被他问住:“很热?”
“没有啊。”桑虞有微弱的茫然,“今天的气温还好吧。”
“那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岑野仍然站在她的身侧,指骨细长的一只手搭着椅背,兴味深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