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吧。”
裴晏摆摆手,吃了几口髓饼,便让卢湛把东西都收走了。
他重新铺好纸,打算誊录一份江夏县的可疑户籍,袖摆扫过,清脆的一声响,原本在案前放着的水绿瓷瓶撂倒在石砚上。
从沌阳回来,他便写了方子让秦攸去熬制这药膏,拿来却在书案上放了许久。
一开始是觉得,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她自己也会去找郎中。
再后来又觉得,都这么些天了,应也好得差不多了。
沾了墨笔悬了半晌,浓浓的一滴落下来,洇开一片,顺着纸纹,如藤蔓向外攀爬。
应该是好了吧。
“都跟你说已经好了。”
陆三一回来便扯着云英进房,掰着下颌仔仔细细看了看,确认只剩淡淡的青印子,这才作罢。
她起身重新点了块香,倚到榻上:“查得如何了?”
“做了四五个,说辞都差不多,是同一个人介绍去的。”
“谁?”
“李景戎。”
云英猛地直起身,“他怎么会和温广林搭上?”
“赵焕之介绍的。”
陆三坐下对壶猛灌了几口茶,将他严刑拷打出的消息竹筒倒豆子地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