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当即拢好长衫,面上也再无半分方才的行散模样,快步走入三楼东侧的屋子。

屋内未点灯,唯窗外漏三分月色,映出斜躺在床上的青衣少年。

“一整天不见人,又跑哪儿鬼混去了?”云英关好门,走到床边,一把扯下少年嘴里叼着的一小节树皮。

“陆三!别给我装死!”她嗔怒道。

陆三这才睁开眼,嬉皮笑脸地从地上捡起那节树皮,撕掉咬烂的一块,重新叼上。

“这不是看你在忙,不敢过去么。”他伸手捏上云英的小指,“那人谁啊?劳你亲自去见。”

“裴晏。”

陆三眉间一紧:“东宫派来的廷尉少卿?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云英没好气地抽回手,转身坐到案前倒了杯茶:“巳时就到了,人家一下午已经开完棺,验完尸,动作可快着呢。”

“那他是来问话的?”陆三起身跟上来。

云英摇摇头:“托了个假名,说是来江州做生意。”她想起方才裴晏的模样,嗤笑一声,“谁家生意人能跟着个戴昆山玉的护卫呢。”

“好不容易应付完李规,这又来一个!”陆三说起就带着气,“盼儿说,那日赵焕之服的散是他自己带来的,量也与先前并无二致。要么是个意外,要么就是有人想栽到咱们头上。”

“不如干掉算了!”他咬咬牙。

“就知道杀人。东宫的人是你说杀就能杀的?”云英白了他一眼,拧着眉沉吟片刻,“若是查案,何需乔装来探?”

她踱步到窗边,推开窗,花堤上已无人烟。

“裴晏虽出身河东裴氏,但似乎与他那任中书令的叔叔裴玄素有嫌隙,去年裴玄的小儿子抢了武都城何家蓄的家妓,闹得满城风雨,最后人弄死了才送回去。扶风郡本想大事化小,谁承想案子报上廷尉监,被裴晏给改判了个死刑,谁说都不松口,还是崔司徒找到东宫去才压了下来。”

“士族高门,却又无妻无子,无父无母……除了和太子走得近,在朝中似乎也没什么朋友。东宫派这样的人来江州,我猜……他此行应是另有目的。赵焕之的案子,只是个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