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起誓咒自己的?”
“谁叫你不信菩萨,你起了誓也没用。但我信,我就要这样,你不想我落进狗肚子里,你就答应我。”
裴晏垂眸望着她,摸了会儿,勉笑着点点头。
“我答应你。”
惊雷骇电齐坠,九霄暴雨倾盆,檐下鸂鶒相拥。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潺潺春水顺着沟壑没入深塘,风雨掩住了喘息,盖过了伤痛,在他们相交的每一处翻涌满溢。
待雨势渐收,屋外也渐渐静下来,暴雨来得虽急,却下了许久,寰宇间尽是水雾湿气,细嗅又裹着些淡淡的腥膻。
云英倚在裴晏怀里,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但这片刻的宁静很快起了波澜,屋外有人踏着积水款款而来。
“裴詹事。”
裴晏听出是钟祺的声音,可未时迎客,钟祺并没有来。他捡起散落的衣物给云英披上,定了定神才问:“钟常侍是何时来的?我怎么没见到你。”
“裴詹事忙着照拂佳人,自然见不到。”钟祺笑了笑,“陛下请裴詹事移步正堂。”
裴晏眉间一紧,云英握紧他的手。
天还没有亮,蜉蝣的命数却已到了尽头。
裴晏一时没应声,钟祺似笑非笑地又说道:“里头这位娘子还请留在这儿,等候陛下发落。”
少顷,裴晏走出浴堂,钟祺躬身施礼时,眼尾瞟过门后,身子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
“裴詹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