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对方埋伏了二三十人,尸身零零散散地撒了一地,白花花地肉山刚摞好,一群野狼就已经围了上来。
她举起了袖箭,萧绍却抬手拦住,朝那近乎半人高的头狼嚎了几声。
狼群让出一条道,他们就这么走了。
上马后,山林里此起彼伏地荡着狼啸。
那还是她头一回在萧绍脸上见着笑。
“他不会。”萧绍忽地说道。
云英一愣,旋即眉眼弯起:“那我们打个赌吧,我若赢了,你欠我份情。”
萧绍果然不说话,她想了想,只好又说:“那要是你赢了,我往后就不逗你了,如何?”
反正她时日无多,横竖都是赚。
直至出了密林,萧绍才开口。
“好。”
云英笑着抱紧他,凡人皆有软肋,她总算窥见了萧绍的软肋。
草场上,刘旭射回两只鹿,见柴火堆已烤上了,不免对着尉玄策一顿奚落。
“怎么才几年不见,你就这般没出息,一个多时辰只弄了条狗,也好意思烤,塞牙缝都不够。”
“嫌不够,后头还有几只小的。”
尉玄策笑道:“这是明月抓着的,待她回来你可别这么说,一不高兴又得闹,我可怕了她了。”
刘旭嗤道:“你知道她难伺候还带来扫兴。”
话音刚落,穆明月便气鼓鼓地回来了,马也不下,直冲着尉玄策告状。
刘旭听一半便拧眉打断:“你说一个女人骑着父王的马?长什么样?”
“反正一脸狐媚相,一看就是个下贱东西。”穆明月哼道。
“明月!”
尉玄策见刘旭脸色凝滞,赶忙替这不省心的表妹找补:“既然骑着殿下的马,兴许是某位侧室媵妾,不可妄言。”
穆明月那一跤摔得厉害,脸颊擦破了皮不说,鼻梁也磕着碎石,现在都还疼着,满肚子的火在心头噼里啪啦地烧着,有台阶也不肯下。
“我跟了他们好一会儿,那狗男女搂搂抱抱,有说有笑,一看就有私。这要是侧夫人,世子往后怕是得有数不完的便宜阿爷。”
这话戳到了刘旭的痛处。
过去他看那女人嘴甜又上道,以为她是怕走白凤的老路,父王老了,提前讨好他这唯一的世子,谁知她胆大包天,竟在郢州城摆了他一道。
元昊虽有些跋扈,但忠心不二,纵是一条狗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些情分,白白送了命,那贱人如今却还安安稳稳躺在东院的床上。
庆功宴那夜的事,他也是翌日酒醒才知晓,高嬷嬷领了罚,阿娘被禁足。
最可恨是,父王暗中在筹谋什么,他竟还要从婉儿嘴里窥见端倪。
若不是那贱人易容需要人帮忙,他恐怕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穆明月见刘旭一动不动,挑眉继续撺掇:“我们这会儿赶过去,兴许还能将那野鸳鸯捉个正着。”
刘旭收了思绪,那匹战马只有萧绍能碰,那女人也是由萧绍守着的……但萧绍不爱说话,见了他都只行礼不开口。
“你说那人凶了你,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头没尾的,就问我狼在哪儿。”
刘旭只觉全身的血都凝住了:“你抓了他的狼?在哪儿?”
穆明月指了指火堆:“那不是吗?”
青焰上,油脂正顺着焦香的皮肉往下淌,炸开火星点点。
刘旭这才发现穆明月马鞍上栓着的那条长尾,毛色灰白相间,与萧绍那只母狼一模一样。
神仙难救,怨不得他。
尉玄策警觉道:“世子,这狼是殿下的?”
刘旭面上丝毫不显,摆手笑说:“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