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轨,尔后不知为何,鄮县典吏亲眼见卢湛送桃儿回房,穆弘却死在了山里。
后头还跟着几页仵作验尸的记录,与裴晏当初复验时发现的疑点……林林总总,他在这几页纸俨然已是个杀人通奸的狂徒。
事倒是真的,但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卢骞见这傻小子目瞪口呆,心头燃起一丝希望,试探问:“你看仔细了,他可有胡说?”
“没有!”
卢湛捏紧状纸,咽了咽,梗着脖子说:“都是真的。”
卢骞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软,跌坐在矮几上。
卢湛赶紧上前搀扶,但裴晏事先交代过,故而任由卢骞怎么问,他也都不松口,甚至还学着裴晏的春秋笔法,将那些真细节掺进去讲得绘声绘色。
卢骞听得额前青筋暴起。
穆太尉眼下认了他这侄儿死于天灾都没少找裴晏的麻烦,连太子也保不住。若真让其看到了这东西,根本无需等到堂审,莫说卢湛这臭小子得刮一层皮。他此番重注东宫,起码有一半都打了水漂。族中那些在虎贲军中任职的后生,恐也会受牵连。
卢骞眼下顾不上骂,捏着眉心絮叨,思忖对策。
“你从小性子淳厚,不贪杯不好色,家里那些个心思活络的丫头都钻上床了,还嫌人家吵你睡觉给拎出来关门外头。定是那贱民学了些风月里的本事,故作娇憨,引你上钩……”
卢湛一怔,打断道:“她不是那样的!”
“你年纪小,见过的人太少了,庶民为了攀高枝,什么做不出来?”
卢湛脱口而出:“那叔父平日里不也一样算东算西吗?有什么区别?”
卢骞横了他一眼,厉声道:“长了一岁,学会和叔父顶嘴了。”
卢湛气焰骤消,嘟囔说:“我没有……”
卢骞气笑,回身拎起半冷的茶壶对嘴豪饮几口。
“是,没什么区别。谁让一座山只有一个顶,一棵树只有一个尖呢?你看那裴道成,官是大,又如何?族内后生青黄不接,只得眼睁睁看着子侄入赘给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