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我转达裴詹事。”
“什么?”
“他说……天下不如意,恒十居七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请裴大人三思而后行。”
裴晏默了会儿,起身告辞。
出门皦日当空,院中日华正盛,树荫下的石案上放着一盘酸枣。
玄元子团坐在太阳底下,以自身为眼,周遭布满碎石。他闭着眼,口中像含着什么,专心致志地默声叨念。
阵势不小。
裴晏没作声,只站在门边看着。
忽地,玄元子紧抿双唇,口舌一鼓,朝着前方吐了颗枣核,旋即睁开眼,抬袖拿起脚边的龟壳开始起卦。
最后一爻,两枚铜钱竖着掉出来顺着微倾的地面一路滚向门边。
裴晏往外走了两步,抢先踩上一枚。
玄元子腮帮子一鼓,朝着裴晏又吐了枚枣核,没好气地说:挪开。”
裴晏在心下算了算,弯腰从脚底拿出铜钱,拳在掌心,袖摆垂地,刚好挡住视线。手指在掌心稍稍拨弄,方才摊开。
玄元子登时大喜,但很快又狐疑地睨着裴晏:“你是不是偷偷翻过面?”
“没有。”
玄元子拧眉犹豫:“我凭什么信你?”
裴晏笑了笑,将铜钱还回去:“一事不二卦,你只能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