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脚,轻贴上他冰凉微颤的唇瓣。
“别再跟来了,那些没了孩子的娘子可不懂什么帝王权术,她们眼里只有好人和坏人。”
裴晏倏地揽住她,俯身吻回去,紧扣着后枕不松手。
唇舌交叠纠缠,直至绞尽了气息,她才推开他,他抢先道:“我对不起她们,你给我个机会补救。”
云英稍定心神:“死都死了,如何能补救。”
“你不是有仇必报吗?你甘心就这么走了?”
她凝眸看着他,嘴角一撇,失笑说:“那这生死簿上可少不了你的名字。”
“可以。等该死的人都死了,你把我放到最后。”裴晏将她刚才扔来的暗器,放回她手里,“这是我的定金。”
他拉着她的手,贴上自己心口。
“我们做个交易。”
卢湛往火堆里扔了把半干的枯叶,手抓得太满,盖住了火势,青烟顿时氲满石洞。
“对不起……”
他忙挑开那些叶子,还好火没熄。
桃儿咳了几声,没心思怪他,只看着外面,忧心忡忡:“阿爷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卢湛想了想:“大人轴得很,你刚骂他这也不会那也不会,我看他必定是要抓到鱼了才肯回来。”
“这也算骂?”她低下头嘟囔,“这不是实话吗?”
“我知道是实话,但大人不是脸皮薄嘛。”
“也是……”
火势渐渐旺起来,挡在两人中间,卢湛偷偷抬眼觑看桃儿拿小树枝戳草木灰。
族中兄弟都早早成家,但他一出生便是残缺的,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模样也不够清润,门当户对的不好寻。可他阿爷是嫡长子,哪怕就是死了,往下寻个竹门肯定会惹旁人闲话,他无意中听见叔母向叔父诉苦亲家不好找,一气之下便说要和表兄去从军。
成什么鬼亲,他才不稀罕。
表兄笑他不懂,他那时是不懂,但现在……
他低下头,也折了根树枝戳灰。
还是当个傻子好。
洞外有声响,桃儿惊喜地迎出去,见裴晏满身脏兮兮地回来,手上都是已经干了的血块。
“阿爷你怎么……”
裴晏从断崖爬上来,累得有气无力,他靠着火堆坐下:“摔了一跤。”
见两人盯着他手上的伤,便又淡淡地补充说:“树上摔下来的。你说得对,我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什么忙帮不上,还倒添乱。”
桃儿愣住了,阿爷好像在生气,但她又不确定,只好眼神询问卢湛,卢湛挤眉弄眼地朝她点点头,她顿时有点慌。
“怎么会呢……我嘴巴笨,我瞎说的……”她干笑着递上早就备好的水,“阿爷喝口水吧。”
裴晏看着这下了药的水,想了想,接过来一口喝了。
睡一觉也好,至少心没有那么疼。
至少她还在他梦里。
水牢的门打开,一高一矮两个差役提着食盒进来。
“吃饭了。”
关循大半身子泡在水里,身子稍稍一动,便扯着锁骨上穿着的铁链,他冷哼了声,眼皮都没抬。
“这拴着也过不来啊,要不我给他拿过去?”高个子说道。
“拿什么拿?上头说了,死不了就行,管那么多?这水里不知道有多少泡发了的死耗子,你也不嫌脏。”
“也是。”高个子将食盒放在水边的石阶上,“我今儿弄了些好酒,喝一壶?”
矮个子笑道:“你这新来的,倒是挺上道。”
“那当然。”
高个子说着,回身看了眼关循,正对上他微微抬起的头,四目相交,彼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