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答非所问,不紧不慢道:“你生母是张康府中乐伎,一场酒宴后,张康将她送给你阿爷。过府一个月,便有了身孕。时间太过凑巧,你一出生就在道观。不取名,不入族谱,所以沈居案发,没有波及到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裴晏紧盯着面前这人,对方一脸坦然,甚至也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们不当你是一家人,你倒是不计前嫌。你可知沈居通倭一案是吴王亲办,莫说是铁证如山,就算真的有冤又如何?顺势而为,公道是破竹的利刃,沉冤昭雪,青史流芳。但若逆流而上,公道就要用代价来换了。”
这世间的公道哪有那么理所当然。庶民乞良臣,良臣盼明君。
可若这公道将动摇江山,明君还会是明君吗?
元琅贵为储君,他想求的公道尚遥不可及,一句有冤,就够了么?
缄默良久,玄元子方抒怀一笑。
“我有俗名,兄长为我取名琰。他说这本是他留给儿孙的名字,但长嫂福薄,他们成婚近十年,一直没有子嗣。也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