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摩挲着木簪上的云纹,倏地又往匣子里一扔。
那自然是忘了。
说来也有三五个月,再忙也该忙完了。她前几日乔装去县城里转了一圈,城门墙上里三层外三层地贴着缉盗画像,清一色五大三粗的汉子。
她的男人要是敢这么跑了,天涯海角她都要把人揪出来。
她过往总和静儿她们说,男人的鬼话床上听听乐一乐就够了,千万信不得。得不到拿不住的才是最好的,动了心交了底,那股新鲜劲也就过了。
那种鬼话怎么能信呢?
云英拎着两壶酒在码头上吹风。
海浪合着风,一声声荡进心里,身子是吹凉了,但心里那团燥热却愈发旺了。
陆三也是个死脑筋,婉儿对他千依百顺,她还以为他们早就好过了,只是从小惦记到大,多少有些咽不下罢了。
仰头饮下最后几口。
“送他和平哥一道去看看郎中吧。”
远处客船靠岸,两个熟悉的身影从船上下来,空酒壶被裙摆一扬,在碎石间滚了两下,碎成几片。
云英一迎上来,陆三便都闻见她浑身散着酒香,细一看,双颊绯红,眼神也有些飘忽。
程七笑道:“娘子这么好兴致,看来是有好事。”
云英笑睨他一眼,将陆三手里的东西拿下扔过去,眉梢一挑,一个字没说,但意思都给到了。
程七会意地笑说他眼皮打架得先睡,让陆三夜里回来别吵醒他,接过那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溜烟跑开。
自出江州,他还没见娘子这么高兴过。
上一回是什么时候?
他心思一飘,险些摔个狗啃屎。
云英住的那间竹屋离得不远,程七放好了东西,想了想,纵身窜上枝头,刚好看见陆三像只待宰的肥羊被牵进屋去。
门咔地合上,他也想起来了。
上一回,还是娘子让他帮忙支开陆三,三步并作两步地去追那过门不入的裴大人。
程七翻身躺在树桠上,脖子上挂着的遗玉坠子抖了出来,他当然是站陆三这头的,只不过……
他捻起坠子对月遥望,银辉透过来,远处海浪声声入耳。
他欠着那位大人一个人情,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还上。
心上人投怀送抱,陆三反倒有些局促,进了屋刚想开口问嘴就被堵上了,一双冰棍似的手钻进他衣襟里。
“我冷。”她黏糊糊地说道。
玉臂环着腰,一点点卷走他身上的温度,但那股热劲源源不绝。
“我给你烧个炭盆进来。”
“我不要炭盆。”
她抬起头,顺着酒意笑着蹭他胸口:“我要你陪我。”
陆三凝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脸缓缓靠近,鼻息洒在脸上湿湿热热,就好像是被那软红的唇轻柔地吻吮着。
胸口一起一伏,顶着两团软绵,摇晃着贴不紧实。
那些在门缝窗棂间看过听过的,连在梦里都不敢偷想的,统统从脑子里蹿出来,往全身横冲直撞。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踏实。
一种不太妙的直觉。
“你今日是怎么了?”
云英啧了声:“少问废话,你不是急么?临过年了还拉着程七去鄮县。”
他咽了咽:“那我也不是急这个……”
“我急。”
她踮起脚,唇峰轻吮了下他的,他脑子里顿时炸起了金光,浑身的劲都往一处涌。
她双手托起他的脸,淡淡酒香顺着唇舌渡进来,他徒劳地挣扎了几下,便被带着一路往里屋走去。
衣衫一层层松开,她仰躺到床上,让他睡上来,紧贴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