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定了奸污罪,流放交州。”
“安之认为这算是冤枉吗?”
元琅那日这般反问他,他并未作答。
元琅所述比卷宗里详尽,却也同样经不起细敲。
裴晏虽被免职,但事情既有疑点,不探个究竟他浑身不自在。卷宗上的人证物证都记在脑子里,闲来无事便仍在明察暗访。
但有人不想他查。
譬如他昨日刚在四通市这儿找着当年在庵堂附近摆茶铺的店家,得知那庵堂里其实还住着三个八九岁的丫头,是那比丘尼收留的流民,事发后都失了踪,不知死活。
昨夜想到些细节,今日一早本想再来确认,却已人去楼空。
哺时他回廷尉去取落在廨宇的衣物,一向闲散的许主薄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暗中盯瞄他拿的东西。
此案的确无论真相为何都不宜再议,但他还是有些寒心。
那日对弈,元琅与他说,只要结果是好的,中间稍有些弯路,付些代价都是值得的。所以淹田是值得的,撮合崔潜与卢氏结亲,替他抬了门楣,换一份忠心也是值得的。
那些江水里泡烂的青苗,那坠在井水里的崔夫人,都是弯路上的代价。
利之中取大,害之中取小。
过去阿爷也这么说。
彼时南北初定,各地时有南朝余孽起事,且朝中亦有门户之别,北族人始终存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成见。
阿爷坚信天下需要一位强势的天子,然先帝却执意立幼子为储,更早早按祖制处死了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