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2)

桃儿赶紧起身迎上去,一脚将那水池边好不容易爬出来的小龟又给踹了回去。

“卢公子,这郎中看了这么久,应是有法子治大人的病了?”

卢湛支支吾吾:“算是吧。你一直守在外面?”

桃儿点头:“大人昨天看着都快好了,怎么过了一晚上,这些郎中就一副没得救了的样子?

裴晏不知用什么法子,让自己一夜之间全身都起了红疹,他又连着几天没吃什么东西,气若游丝之状压根不用演,随便胡诌些症状,郎中们就一个个地直摇头。

卢湛不便解释,只好说:“是这些庸医学艺不精,瞧不出大人的毛病。”

“哦。”

桃儿松了口气,刚想再问几句,便听见裴晏在屋子里叫卢湛进去。

进屋关好门,裴晏已一改方才的羸弱之相,穿好了衣服,端坐案前。

卢湛上前问道:“大人,据这郎中所说,崔夫人死前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且胎象稳固,并无离魂之兆。若没有离魂症,那这半夜失足就定有蹊跷。”

他想了想:“难不成要开棺验尸?崔刺史怕是不会答应。”

“验尸得有目的。”裴晏声音低沉,卢湛这才注意到他脸色发青,竟比方才骗那些郎中的模样看着更严重了。

“崔府不是寻常贼匪能随意进出的地方,若崔夫人是被人谋害,你认为凶手是谁?”

卢湛抿唇犹豫。

裴晏嘴角一扯,替他答道:“妇人遇害,若排除外贼,凶手通常都是最亲近之人。父、兄、夫君……或是儿子。崔夫人父兄皆不在身边,幼子尚小,只有……”

卢湛是没见过廷尉监里堆的那些案卷,对此还有些难以置信:“难道就因为郎中说崔夫人这胎怀的是女儿?他又不是没儿子,何至于此!”

“纵是十月临盆,也未必能分得出男女。不过是听他那番话的意思是想要女儿,郎中才顺着他的话说罢了。”

“那他是为何?”

裴晏缄默不言,过了会儿开口问道:“那日李规转交于你的锦盒里是什么东西?”

“都是我在叔父家爱吃的小食,我第二天就吃掉了,盒子也……”卢湛挠挠头,转过弯来,“大人是怀疑我堂叔与崔夫人的死有关?”

“你还记得那日在刺史府吃饭时,李规是如何跟我们说的?”

卢湛心慌之下,思绪纷乱,硬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裴晏微微抬眼观之。

挠腮撧耳,不像是装的。

他心愁稍纾,又不免自嘲,他是已经草木皆兵到连卢湛都在怀疑了。

“李规说卢道衡来时恰好崔潜也在,便引他二人相识,崔潜与卢道衡一见如故,聊至日落还不尽兴,邀他过府详叙。”

“对,是这样说……”

话到一半,卢湛张大嘴哽住,裴晏心知他应是明白了。

“可我让守在崔府的人却说,没人来过。”

裴晏拉开案前木屉,拿出一方锦盒,不紧不慢地继续:“你堂叔并无官职,连我都不认得,他们难道认得?我们到江州才几个月,他一个云游在外的人如何知道你在这儿,还这么巧,带着你爱吃的东西?”

“诸王相互攻讦,争的无非是个此消彼长。你也知道崔潜与我外祖亲缘较远,江州过去没有兵权,又有李规压着,朝堂站队,还轮不到他。但现在不同了,他门第不旺,若不择一靠之,早晚是旁人的踏脚石。”

裴晏拿出锦盒里的兵符和信,分放两旁,一边是李规托付给他的,另一边是元琅回复给他的。

“胎不能重投,但以江州为嫁妆,倒可以给自己攀个高枝。门第嘛,都是靠着一嫁一娶世代垒起来的。”

卢湛恍然,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