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作两半。云英恶人先告状,嫌他连个镜子都拿不稳,这下妆也不好上了,若是耽误时辰误了事,让裴晏罚他三天不准吃东西。
“明明是你先踢我的!”
云英翻脸不认:“我哪有踢你?”
“休想耍赖,大人也都看见了!”
“是吗?”她看向裴晏,扬扬眉,“大人看见我踢他了?”
裴晏抿嘴笑笑,本只想逗逗她,谁知殃及池鱼了,他转身拿起案前的脂粉,避而不答:“碎就碎了吧,我给你弄。”
说罢掰正她下颌,有模有样地上起了妆。
“大人平日看着也不修容,手艺倒是不生疏,上哪儿练的?”
“敛房。”
云英闻言皱眉,被他拇指捋平整。
“廷尉监也和县衙别无二致,大抓大放,先过一便刑再细细审问。不少身子弱的,熬不到问讯便没了,皮开肉绽,没个人样,仵作便收些银钱给人敛尸时修饰一番。也有横死的苦主,家里人想求个全尸,也能给缝得有模有样。见着几回,有些意思,就学了点。”
卢湛亦微微瞠目,他听说裴晏常宿在廷尉监,原来是钻营这些玩意。
“那等我死了,大人得给我缝好看些。”
下颌被猛地掐了下,一阵生疼。
裴晏拧眉道:“祸害遗千年,我死了你都不会死。”
卢湛看着看着,开始咬着唇,鼓起腮帮子憋笑,憋得腹痛,又怕笑出声来惹祸上身,只得假装打呵欠,双手搓脸,偷偷笑。
云英看在眼里,待裴晏弄完,俯身拾起半边铜镜看了看,忍不住嫌道:“白得像个鬼,大人这手艺,怕是挣不着钱。”
裴晏轻咳了声,抬眼看看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