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落下的声音让人肉疼,此起彼伏的咒骂更是不堪入耳。

这样的事时常发生,许玉臣勾下头快步走过,想撇开他们。

却不料身后一声叫喊:“同学,帮我报警!”

直接将许玉臣推向了风口浪尖。

那群混混发现了路过的许玉臣,怕他真的帮那个学生报警,相视一下,默不作声地包围住了许玉臣。

领头的刀疤脸五大三粗,手里晃悠着粗长的木棍,一边用下流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一边恶声恶气。

“高中生嘛,想当英雄?”

许玉臣攥紧巧克力,没有说话。

他知道,解释是没有用的。

一旁的混混看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上手推搡道:“问你呢,你想让哥几个进局子?说话啊,哑巴了?!”

许玉臣被他推了一个踉跄,堪堪稳住身形,仍是没有搭话。

“啧!”

那群混混没有了耐心,不知是谁突然踹了一脚。

许玉臣猛地被踢到了角落,干净洁白的校服上留下了鞋印和泥土。

他额前的碎发遮住黑黝黝的眼睛,看上去十分狼狈阴郁。

那人大抵是用了十成力,现在许玉臣觉得被踹的地方一碰就疼。

安可颤抖着手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按下了110,然后举起手机大喊。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还敢动手的话,就都要去坐牢!”

趁那些混混愣神之际,许玉臣和安可不约而同地推开他们狂奔出去。

在一片漆黑的街道上,路灯微弱地发着光,年久失修般闪烁着。

不知道跑了多久,安可气喘吁吁地停在路边休息,一抬头发现那人还紧紧抱着一个袋子,像是护宝物一样珍惜。

衣服都脏了,牛皮袋却是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诶,同学是你啊,我们上午遇到了。”

许玉臣皱紧眉头,不耐地看了他一眼,依稀回想起上午的事。

“嗯。”

他冷漠地答了一声,径直走回家。

身后安可的道谢声被他忽视。

毕竟是安可为他惹上的麻烦,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剪头发。

回到家中,发酸的泡面味和欢好后的麝香味涌入了鼻翼,许玉臣不可抑制地暗下眸光。

“回来了,你爹又去喝酒赌牌了。”女人懒散地躺在红布沙发上,只穿了一件上衣,春光乍泄。

她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只剩下个底。

这是她缓解痛苦的方法。

脸色怎么看都是惨白一片,如同没有生气的纸片人,毕竟刚做完手术。

女人看向许玉臣,见他满身泥土也没有关心,只是漠然地转过头。

“你给的卡里还有几万,自己拿去用吧,以后别找我要了……你爸也靠不上。”

“……”许玉臣沉默。

“知道了。”许久,他勾下头回应,走进了暗处的一间小屋子。

屋子很小,但五脏俱全,书籍摆放得有序,比起满地狼藉的客厅还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放好书包,郑重其事地端坐在椅子上,轻手轻脚地撕开了封口。

满满一袋的巧克力映入眼帘,那浓郁的甜香像是要冲破包装,笼罩住许玉臣。

方才的阴郁被一扫而空,许玉臣爱惜地把它放到桌子上,从中拿出一块握在手心。

他珍而重之地在鼻翼下嗅了嗅,却怎么也舍不得吃,又慎之又慎地放了回去。

小钰……

许玉臣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第二天一早,莫钰来到教室的时候,发现许玉臣已经坐在座位上,一丝不茍在背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