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在交往的一众朋友里,都是他最信任的, 不太可能背叛他。
除了那个人。
齐泽玄太阳穴突突地开始疼。
早知道就不应该放任他自由,至少拿点儿把柄在手上。
齐泽玄以为车子会直接载他去霞公府,可这条路并不像那个方向。
“这是去哪儿?”
“回少爷,老爷吩咐把车子开到四合院。”
司机面上镇定,手心其实已经在频频冒汗。
这两边都是他不敢得罪的,他听命于齐老爷子,可这大少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传言他发起疯来,就算天王老子来也没辙。
还好一路平静。
车子如履薄冰的终于开到了十四街胡同口,一行人齐齐下车,大部队跟着向里走。
这几日吴淑之不在京市,一开门,只有两名保镖站在院子里守候。
保镖冲齐泽玄微微一鞠躬,随后向两侧站开:“老爷在后院等您。”
如交接般的,后面的人将门关上,纷纷撤离。
后院面积不大,只有一座祠堂。
齐家逝去的长辈里,能叫的上名字的,都在此处供有牌位,时间线甚至延续到民国时期。
齐泽玄走到祠堂前,看到齐明修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红木棍杖,背对着他。
身前传来冰冷的两个字:“跪下。”
祠堂里的光线并不充足,只能从门框,窗户细缝处窥见半点阳光。
齐泽玄在这半明半暗的旧屋里,弯下膝盖,跪在地上。
他跪得不是齐明修,也不是他的威严,是那些曾经为国家献身的列祖列宗。
“知道哪儿错了吗?”
“不知。”
“你真当齐家没有家法了是吗?!”
齐明修举起手中的棍杖照着他的后背抡了下去。
齐泽玄吃着痛,却没喊出半分。
他跪在这儿,不是觉得自己错了,也不是心甘接受他的责罚。
是出于对那些先辈的尊敬,仅此而已。
五杖过后。
齐泽玄的后背泛起了一片红。
齐明修怒气发泄完,稍稍缓和了些。
将棍杖往地上一扔,坐了下来。
“你把别人都当傻子,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齐泽玄冷笑一声:“是齐谨彦告的密吧。”
“不是他。”
齐明修眯起眼睛,“你自己漏了多少次马脚不知道?我前脚要给你介绍周家千金,后脚史策就大张旗鼓的要追她,你们两个什么关系,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能信吗?”
齐泽玄咬着牙,闭上眼睛。
齐明修是什么样的千年老狐狸他应该知晓,每天身边都在发生阴谋算计,他从来不相信巧合。
这点确实是自己疏忽了。
或者说,是他太心急,导致没办法理智分析形势。
“我早就在霞公府安了隐形摄像头,今天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
即便内心平静,身上的痛楚却无法忽视,齐泽玄脸色已变得苍白。
他掀起嘴角嘲讽道:“您还真是谨慎,特意等我们到了民政局再抓,人赃并获,好手段啊。”
“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你今天不明白没关系,以后就知道我是为你好。”
为他好。
这话齐泽玄已经听得耳朵磨出了茧。
他面无表情:“我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只是您的一颗棋子罢了。”
齐明修眉头紧缩,打量着这个让他既头疼又骄傲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