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褚新霁是坐着的,高度上仿佛处于劣势,但他神色疏离倨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郁可怖的气息。
年龄,阅历,气场,无一不是相差了几个数量级的碾压。
话音初落,三道视线都朝沈月灼投过来。
其中两道,看似处变不惊,却又在暗中较劲,让她头皮发麻。察觉到握住膝盖的指骨缓缓收紧,炙烫的温度仿佛在她的肌肤上拓下烙印。
褚新霁清冽深邃的长眸落向她,似笑非笑:“刚才是怎么教你的?”
二十分钟前。粗粝的指腹轻捻起两层蕾丝花边的布料,幅度平缓地抚慰着山涧低谷,直至夏日初临,雪山之巅的积雪融化,沿着山脉汩汩而流,将那片绿洲都添上几分潮色。
他才抽回手,唇腹将她脆弱不堪的耳垂含住,声音沉哑地诱哄:“一会在订婚宴上,该怎么叫我?”
“嗯?”
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知道,除了真枪实弹的做,还有这么多花样。她早已被他完全压制,用宽厚的身躯罩住,大脑被那闪过的一片白光酥了半边身子,如一滩池水般倚着那座巍峨耸立的山峰。
连耳垂都泛着被他舔舐过的湿潮。
红着脸哆哆嗦嗦地念着那个让她难以启齿的词。
谁知他听到后,像是变了个人,仿佛埋藏在骨子深处的侵占性悉数浮现。修长如白玉般的指腹沿着边缘探过去,又在触及到她涣散视线的那一刻瞬间清醒,深吸气,克制又难耐地抽离。
吻她的力道更重,面部线条绷紧,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愈发冷峻。
所有人都在等着沈月灼的答案,她不得不收回令人羞躁的思绪。都怪他,为了哄她念出那个称呼,不惜色.诱,而她竟然这么容易就陷了进去。
她恶狠狠地抓了一把褚新霁的手掌,指甲在他的掌背留下印记,他也并不生气,反倒耐心地轻哄,“再不给我正名的话,恐怕我要背上夺妻的罪名了。”
“老、老公。”沈月灼舌头打结地念出来,鹌鹑似地埋进了褚新霁的肩侧。
剩下的烂摊子,都留给他收拾吧!
褚新霁这才满意,拍了拍她的脊背,动作神情处处透着掩不住的宠溺,倒真像是小时候哄她那样。
褚清泽面色变了又变,差点没被她糯声念出的词挫骨扬灰,“什么意思?!”
全程处于看好戏状态的贺成屹也黑了脸,端起铁观音抿了一口,不吝啬评价:“这茶怎么泡得发苦。”
借着对茶的不满,贺成屹起身,把杯中的茶泼洒倒掉,指桑骂槐:“亏我还珍藏了好几年,舍不得喝,想着拿过来给大家尝尝鲜,全让这酒店服务员浪费了。”
没人听出他在嘲讽褚新霁,贺家长辈正愁不想干预褚家的事,见状对贺成屹说,“再苦也不至于倒掉,你在部队待着,碎茶叶不一样喝,这会儿就别计较了。”
陡然被好友冷嘲背刺,褚新霁也没好到哪里去。幸而他是这场战役中的赢家,否则,只会比褚清泽更失态,比贺成屹更尖锐。
想到这里,褚新霁压下那些疯狂的想法,唇边维持着温而不厉的笑。
结婚证被他捏在手中,摊开,足以让褚清泽看清照片上的两人。
“如你所见,经过深思熟虑以后,我和月灼选择在昨天办理了婚姻登记。”
在褚清泽变幻莫测直至崩溃的面色中,褚新霁深刻如雕像般的轮廓逐渐锋利,上位者威压骤显,一字一句,如细密的钢针扎在对方身上。
“对了,阿泽,你还没祝我们新婚快乐。”
她只能讷讷点头。剑拔弩张的氛围下,佣人们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宋知许正欲开口询问,褚清泽稍偏过头解释:“不是什么大事,我跟我哥闹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