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你可明白?”

“阿帕,我明白的!”小古回得又快又响亮。主要还是跟百耳相处的时间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他更能清楚迅速地捕捉住百耳想要传达的意思。

百耳眼中露出笑意,伸手赞赏地抚摩了下小古的头,又坐回了筏头,沉默地看向两岸,冀望能在其中看到熟悉的身影。

兽人们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只有小古掏出竹刀,手脚利索地处理起鱼来。他们带了几个绵果壳,轻便得很,还能在路上煮汤喝。百耳自知肚中有了孩子,饮食方面就颇为注意,不再一味地将就,兽人们也会特别关照他,常常在找人的时候顺手采回一些果子,以及他喜欢吃的野菜。

“百耳。”当天空又开始下起雨的时候,风突然喊了声。

百耳收回目光,回头。

“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很有用吗?”风显然已经想明白了百耳的意思,只是还需要肯定。

百耳重重点了下头,唇角带着浅浅的笑。

风眼中亮起灼人的光彩,然后忸怩了下,脸突然红了:“百耳,如果……我说如果,找不到图,你可不可以做我的伴侣?”

正在撑篙的歧手滑了一下,差点栽到水里。夏正在琢磨百耳的话,闻言倏地抬起头,目光不善地瞪向正紧张等着回答的蓝猴子。其他兽人虽然有些怪异,但反应倒没这两人大,毕竟相处时间还是短了些,所以感觉不会太深刻,只觉得亚兽失去伴侣,重新又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正在将鱼切成片扔进果壳锅里的古动作僵住,没有看风,而是看向了百耳。

百耳眼中露出意外的神色,唇角的笑容却渐渐敛去,变得淡漠:“我会找到他。”顿了下,才又道:“除了图,我不会再有其他伴侣。”他不知道如果没有那次的走火入魔,他会不会接受图,但是现在他可以很肯定地说,就算没有了图,也不会有别的人。

说完,他不再去看小猴子的反应,转头目光再次落向两岸,只是其中多了一丝忧虑。他知道这些兽人都不认为图还活着,只有他还坚持着。但是如果不坚持,他怎么对得起那个兽人当初为他流下的那些眼泪,怎么对得起那份采摘蜜果的心意。

风抓了下头,有些难过,却不是因为被拒绝,而是为着百耳话里的意思,“百耳,你生我的气了?”

“没有。”百耳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平和,一如既往。如果风说那句话是在初得知图坠崖的时候,就算不残,也会被他打成重伤,但是过了这么久,他早就冷静了下来,也知这个小兽人没有恶意,哪怕心中不悦,也不会迁怒于人。

古将片鱼的刀塞到殷的手里,自己则在水里洗过手,狠狠瞪了眼风,化成兽形挨到百耳的身边坐下。“阿帕,我们会找到阿父的。”他用头蹭了蹭百耳的手臂,说。

“嗯。”百耳不自觉伸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头,想到当初自己不答应图做自己伴侣的时候,他就经常化成兽形这样依挨着自己,心中不由一恸,眼角升起酸涩的感觉。

父子俩相互依偎的背影原该是温馨美好的,但是兽人们却莫名觉得一阵伤感。夏悄然走到风的背后,狠狠踹了他屁股一脚,当然力道是控制住的,没将人踹进水中。殷只抬头看了眼,便自然地接手了古的工作,迅速而利落地将大鱼片成一堆骨架。

风被踹了也不恼,反而有些愧疚,又抓了抓软软的短发,凑到了百耳的身后:“百耳,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把图找回来的。”如果图不回来,再也不会找伴侣的百耳岂不是很可怜。

所以说,兽人大多都还是很老实的,像清河的兽人,像风,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有图是个例外。如果图也信百耳不找伴侣的话,哪里可能把喜欢的人抱到手,也就没后来这许多事了。

“多谢。”百耳知对方是真心诚意,自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