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已是两个多钟头后了。

纪轻舟身心俱疲,一进屋便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

解予安去盥洗室洗了个脸,将潮湿的黑发捋到了头顶,接着又拿着拧干的热毛巾出来,半蹲在纪轻舟身旁,拂开他额前的发丝,动作轻柔地给他擦拭脸庞。

尤其是眼眶下的那两抹黑印,擦得干干净净。

“究竟怎么回事?”纪轻舟撸起袖子,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擦了擦手,视线紧盯着男子漆黑的眼瞳:“有人要谋害你吗?”

解予安眼睫微垂,考虑了片晌,说:“我大概能猜到。”

“是北京那边干的?”纪轻舟下意识反应问。

既然解予安是在去见北京特派员的路上遭遇的袭击,而他又刚拒了人家的委任状,这种可能性很大。

但解予安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南京这边的?”

解予安还是摇头,微启唇道:“这两方日前在寻求合作。”

“那是……”

“嗯。”

纪轻舟想起报纸上所看的内容,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闭了闭眼道:“明天跟我回上海吧,反正也就一个月的课了,别上了。”

他并不能确定邱文信晚年回忆录中所说的那场“横祸”是否就是今日这一场,也许原本时间线上的解予安也曾阴差阳错地躲过了这一劫。

但不管怎样,今日这场爆炸着实是给他吓出阴影来了,当今局势太过混乱,他一点儿也不放心对方继续待在这。

解予安从他手里接过毛巾放在桌上,又握住他温润的手掌拉到自己唇边吻了吻,说道:“做事要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