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舟微扬起唇角点了点头,正欲翻开笔记本在工作日程上添上一项计划,忽而想起道:“对了,记得给小祝也买一张票。”
他带祝韧青,倒不是因为途中需要助理照顾,而是考虑到张景优也在南京。
前阵子收到张导的信后,他就戏服展览之事,特意给登利公司打去了电话,结果得知张景优压根不在上海,而是在南京为新电影提前取景。
后来对方约莫是得知他打过电话之事,过了一阵又辗转通过电报联系上自己,说是月底请小祝吃饭的事稍微拖一拖,等他从南京回来再细谈。
纪轻舟这会儿记起此事来,便想着既然都要去南京了,那就顺便找张景优聊聊。
即便到了那,张导有事错过,也就当带助理去旅游了,不差一张火车票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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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清晨,恬静的日光从窗口流泻进室内,给布置雅致的起居室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六点时分的马路尚未完全苏醒,霞飞路505号的主人却已早早地起了床。
今天是解予安出发去南京的日子。
尽管乘坐的是上午八点的火车,但因霞飞路距离火车站较远,才六点左右,他就已起床洗漱,收拾起了行李。
清晨的屋子里分外寂静,解予安尽量放轻着动作,纪轻舟却仍是被周围环绕的窸窸窣窣的动静给吵醒。
抱着枕头趴了会儿,发觉睡不着后,他便索性起床,睁着惺忪的睡眼,闷声不响地套上拖鞋去盥洗室洗漱。
断断续续地下了半个月的雨,今日总算放晴,但洒入盥洗室的日光依旧是淡白色的,有气无力,似被蒙了层薄雾,令人无端感到憋闷。
刷完牙、洗了脸出来,解予安已大致整理完行装,正半蹲在茶几旁,将行李箱合上。
将要出梅,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因此他所带的行李也不多。
衣服除了身上穿着的一套款式简洁的黑色条纹西装,箱子里只装了一套换洗衣裤和一套睡衣,此外便是一些毛巾、牙刷、剃须刀之类的洗漱用品。
“我送给你的包呢?”纪轻舟去了趟起居室,提着一个抽绳袋走了过来问。
“塞箱子里了。”解予安回答。
“塞箱子里做什么?背身上啊,不然那些小东西放哪?”他一边说着,一边坐到沙发上,从抽绳袋中取出一些瓶瓶罐罐的物件罗列在茶几上。
解予安实际不觉得自己需要随身携带什么物品,车票、钱包、怀表之类的常用物,衣服口袋便可放得下。
而纪轻舟所做的皮包像是专门为他上班准备的公文包,既可单肩背也可手提,又是使用头层牛皮所做,锃光发亮的,一看便容易在火车里遭扒手。
不过对方既然提了,他还是特意打开箱子,将包拿了出来,准备等会儿出门背上。
纪轻舟接过背包,将自己准备的一些旅途用品,有条不紊地塞进了他的背包:“清凉油,卫生纸,茶叶,还有点坚果小零嘴。你这一趟到站估计都晚上了,等会儿出门了,多少买点面包水果带上,免得饿着。”
此时的火车时速还是挺慢的,从上海北站出发,到南京火车站,少说要八个钟头。
再加上中途停站的时间,兴许要十个小时以上。
坐一整天的火车,即便对方买的是头等座,也挺折磨的。
解予安还真未考虑那么多,只是坐一日火车而已,途中看看书报,睡个一觉,很快就过去了。
但看见青年给他准备的一项项小物品,心里仍是颇感柔暖,唇角微抬地“嗯”了一声。
“到了住哪啊?”装完了行李,纪轻舟就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抬起两条腿搭在茶几上问。
解予安重新将箱子合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