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一半头发了,在夜风里呜呜哭泣着,越哭头发越掉。
树下围了一圈大理石花坛,可以当椅子坐,池列屿拿餐巾纸擦了两遍才肯坐,娇气大少爷做派。
许朝露没他那么讲究,一膝盖跪在他旁边,手里捏着个创可贴,往他身后挪了挪。
这里离路灯有些远,光线暗淡,树影斑驳摇曳着,看什么都是黑糊糊的一团。
许朝露怀疑再晚半个小时,他这伤口都要愈合了。
只剩细细一道痕迹,找了半天才找到。
“磨蹭什么?”池列屿催她。
“你别晃。”许朝露按住他清瘦又宽阔的肩,“好不容易找着在哪。”
她撕开创可贴,低头,吹到脸上的夜风忽然带了股醋栗叶香味,像雨后清冷葱茏的密林,叫人忍不住想靠近,直到浸在里面。
这人都洗完澡多久了,身上怎么还这么香。
许朝露腹诽了句,一只手轻搭在他颈后,捏着创口贴一端往上贴。
她今天没扎头发,俯身时发尾自然下滑,从池列屿颈侧扫了过去。
少年脊背莫名僵硬了一瞬。
能不能快点……
他刚才催过一遍,这会儿强忍着没再开口。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面容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