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喊着安昌侯。
丫鬟们见她只身着里衣想要拦住她。
两方僵持间,闹出的动静吸引了满座宾客。
安昌侯见此,儒雅有礼的面容再也绷不住。
他一向最看重家族名誉,宋慧娘却只着单衣出现在众宾客面?前,实?在?是不知廉耻有碍观瞻。
这无疑于将他侯府尊严荣誉放在?脚底践踏。
他快步走到庭院,厉声呵斥:“怎么回事儿?”
宋慧娘听到安昌侯的声音,像是看到救星似的,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语无伦次道:“侯爷,侯爷,她回来了?,她来找我了?。我,我不该克扣清明节烧给她的奠仪,我……我不该把?奠仪剪坏了?,她把那些东西全都还给我们了……”
她的手不小心触碰到自己腕上手镯,紫色手镯发出玉润的触感?,像女人?清冷的肌肤。
她吓得一哆嗦,惊恐将手镯薅下来:“我不要了?,你的东西我不要了?……”
当时祁丹椹提出苏洛的嫁妆乃是赃物,安昌侯说会写个?折子递交给圣上,将原配夫人?这笔嫁妆充公,宋慧娘百般不舍,但她无计可施,只想着再戴最后一天。
这一套首饰头面她珍藏了十几年?,平时连摸都舍不得摸,刚戴上就要被充公,她舍不得。
只想着最后戴一戴。
此时此刻,这些东西于她而言,是索命的吊绳,是割喉的利刃,是穿肠的毒|药。
宾客们纷纷好奇看向庭院,安昌侯夫人的话他们听的云里雾里,但像什么“奠仪”“遭报应”,他们听出来了?。再结合安昌侯夫人摘首饰的样子,那些知晓安昌侯府旧事的人?,多多少少猜出了?些什么。
有些年?少懵懂的贵女或公子纷纷好奇,问知晓此事的家族长辈,被家族长辈瞪了?一眼,他们虽不敢问,但并未偃旗息鼓,而是纷纷跑到其他桌子问那些愿意说的人……
并非所有的人都缄默不语。
有些与安昌侯夫人?有龃龉的,或者单纯想?看笑话的,就同这些少年?人?嘀咕道:“大概是安昌侯夫人?祭奠原配夫人?时不上心?,撞了邪祟了呗。”
“撞什么邪祟?连死人的东西都克扣,还弄坏,这是缺了?大德。这不明摆着欺负原配夫人?早早亡故,不会说话吗?若不是祁少卿提醒,她怕是连死人的遗物都要昧去。”
“究竟是怎样的黑心肝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没有原配夫人?,她能进侯府吗?”
“真是不知羞耻,这么多男客,她只着单衣就出来了。”
“如果知道羞耻,也不会同安昌侯珠胎暗结,挺着大肚子入侯府。她家本来就是小门小户,她娘就是个?下九流走江湖的歌女……”
祁丹椹无动于衷喝着茶水。
他没有时间来应付这一家人?,但他又不想让这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如此舒坦。
慧净是做这件事最不会引起怀疑的人。
所以他同慧净做了交易。
他帮慧净救一人,慧净帮他害一人?。
他让慧净将他给的药渗透到宁神香里去,他要这位美丽高贵的侯夫人?当场发疯,在?这场宴会上脱掉她那身所谓侯夫人的皮囊,再砸了?安昌侯的宴会。
他要安昌侯这场宴会办得多大,丢的脸就有多大。
他要这个女人将端给他娘的那些药物,统统都吸入自己的肺腑间,尝尝被药物控制影响身不由?己的滋味。
他要她知道没有尊严的人要承受怎样的痛苦。
安昌侯见宋慧娘神志不清抖落出这么多事,再见到对方身着单衣的疯癫模样,面?色铁青拿过嬷嬷带过来的衣服,披在?侯夫人?身上。
他不由分说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