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为了折腾他真是煞费苦心。

他看了看仵作房门外白色的布帘,就着白色布帘简单擦了擦手上沾到的尸液,在他靠近宣瑛时,有下人往他身上撒各种香粉香料,生怕熏到了宣瑛。

饶是如此,他身上照旧有一股挥散不去的浓烈尸臭味。

宣瑛扬眉,不耐烦道:“祁少卿看出点什么了?”

祁丹椹只得耐着性子,缓缓道:“这些人的死因、死亡天数各不相同,下官找出了他们各自的致命伤,至于是如何死的,还要根据案卷来查看。”

衙役们互相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以置信道:“所有人的致命伤,祁少卿都验出来了?”

祁丹椹点头:“对,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若是晚上会更快点。这样的天气,真不适合验尸。”

衙役们不由得露出震惊之色,有人不服气的问道:“第三排左边第二具干尸是如何致死的?”

祁丹椹道:“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是缺水而死。他指甲里有些许盐粒,应当是被人困在有盐井一类的地方,渴死后快速成为干尸。”

又有人问了几个问题,祁丹椹一一指出这些致命伤。

仵作们震惊,但又不肯服输。

在这些人争论得最是起劲儿时,宣瑛懒得再听了,起身就走。

他与祁丹椹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早知道这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弄三十具尸体不过是为了折腾他一下,还真到不了让他屈服的地步,否则他早就解决这个心腹大患了。

宣瑛经过祁丹椹身边时,祁丹椹眼前恍惚,一个踉跄,朝着宣瑛的方向摔倒。

宣瑛条件反射性的扶了一下,祁丹椹慌乱中抓住了宣瑛的衣服,身体的惯性让他朝着宣瑛扑过去。

两人近在咫尺,他手上没擦干净的尸液,全糊在宣瑛云缎锦衣上,在他的胸前抓出了一道黄褐色味道刺鼻的五指印。

宣瑛脸色阴黑,像是要吃人。

下一刻,祁丹椹就被宣瑛毫不犹豫的推开,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差点摔到,好在张涛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所有人震惊看着这一幕,包括宣瑛。

那一瞬间发生的太突然,他怕祁丹椹碰到自己,他才伸手去扶住他的,谁知那人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那人没什么重量,腰肢似乎比女人还纤细,扑过来的时候,他的鼻翼正好擦过他的颈畔,鼻尖刺鼻的腐烂味与香粉味道杂糅,再看看胸前那尸液抓出的指印,他不由得怀疑对方是故意的。

再想到对方是个男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爬遍四肢百骸。

他将这种感觉称之为恶寒。

他厌恶断袖,导致他厌恶与男人有肢体接触。

祁丹椹被张涛扶住,满脸歉然道:“殿下恕罪,下官本就是文弱书生,在高温下的腐尸堆里待那么久,精力不济,一时恍惚才会如此。”

宣瑛看着对方那无辜又玩味的眼神,不由得笑了下。

这人如同猫咪般,温顺安静了几天,他怎么忘记了对方是个睚眦必报的凶兽。

他让他同三十多具尸体待一个时辰,他就糊他一身尸液。

公平的很。

他冷笑道:“好,很好,不这么做就不是你了,既然如此,那祁少卿就将这些验尸结果写详细点,写成文书给本王,哦,忘记说了,你之前那代笔本王觉得甚好,所以召回府邸写写文书类,哎,代笔一时半会不好找,若是你那鸡爬的字太难看,本王可不认……”

祁丹椹:“……”

片刻,他朗声一笑道:“殿下早点说王府缺代笔,下官这里代笔多得是,都是下官在悲画扇的闺中密友,他们个个能书善墨。想必他们很乐意入王府做代笔的,毕竟锦王殿下郎艳独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