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到宣瑛憎恶四皇子,难不成四皇子就是那个时候欺辱过他?

宣瑛缓缓笑道:“其中有个老太监,他本身就是个断袖,因缺少了点啥,心里极其阴毒。酷爱虐待娈|童或小倌……”

祁丹椹露出古怪神色。

宣瑛立刻道:“想啥呢?本王是皇子,别说是那?老太监,就算是父皇身边的秉笔太监也不敢对皇子下手。”

祁丹椹揪着小饼,道:“殿下请继续。”

宣瑛:“他虽不敢对本王下手,但他却敢在寝殿里当着本王的面?,虐待那?些无权无势的小太监,他有个在净身房当差的干儿子,在有些男子被净身前,他会狠狠的折辱虐待他们一番,满足自己变态的癖好。”

“寝殿里,一到晚上,到处都挂着男子合|欢图,屋子里满是尿骚味与奇怪的味道,以及恶心的声音……仿佛为了戏弄本王,他时常在本王出现的所有场所干这些事……仿佛让本王看着,就能让他兴奋似的……”

祁丹椹叹了口气:“那时,你几岁?”

宣瑛:“五六岁吧,所以,本王就落下个见到断袖就犯恶心,满身起红疹的毛病。自此也十分厌恶断袖……”

说到这里,他觉得话有些不妥。

断袖也没?招惹到他,人家只是喜好不一样而已。只是他自己的原因,导致他无法?接受,他怎么能一棒子打死一群人呢。

这不就相当于说他厌恶祁丹椹吗?

他改口道:“不是那?种厌恶,就是碰到会让本王犯恶心,本王其实也能理解这一类人的。后来我二哥,也就是先太子,无意间撞破这些事,那个太监才被乱棍打死。”

“后来贤妃将本王带回宫里后,找过许多御医帮本王治病,那?些御医说本王是心病,有心里阴影,要么让时间淡漠掉,要么自己努力克服,这么些年过去了,本王虽然不再起红疹,但触碰到断袖犯恶心的毛病一直没好。”

说道这里,他掷地有声道:“本王想,本王这一生都不可能接受断袖,也绝不会是个断袖。”

祁丹椹知道宣瑛大概是在警告他,不要拿断袖的东西恶心他,试探他的底线。

他虽不是好?人,但绝不是喜欢揭别人伤疤的人。

以往他为了恶心宣瑛,故意伪装断袖恶心他,着实不该。

看在他与宣瑛共患难,宣瑛又在极度厌恶断袖的情况,帮他用冰棱降温,拥抱取暖,他也应当拿得起放得下。

他道:“抱歉,昔日之事,是下官之过。”

因高热之后,嗓音变得喑哑,喉咙里总堵着些许痰,他说话时,哽咽了一下,像是哭腔似的。

而在宣瑛看来,就是

他伤心了?

他难过了?

他哭泣了?

不知为何,这件事说开后,本该是十分轻松的一件事,可宣瑛心头沉甸甸的,像是压着泰山之石。

大概是他与祁丹椹从宿敌到患难,死?里逃生危难将至,他却在这样的时刻伤害了他,掐灭了他所有的希望。

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但欺骗别人的感情,他更无法?面?对?自己。

他不知道他母妃被欺骗了多少感情,认定?他父皇一生挚爱于?她,才会义无反顾的帮他父皇背锅,乃至最后不得善终。

他绝不要做欺骗别人感情的人渣,尽管这个人是他昔日最痛恨的宿敌。

他咬了一口手中的饼,喝了口冰冷的雪水,闷闷道:“无妨。”

祁丹椹没?什么胃口,本来巴掌大的饼,他就吃了一指头宽一点,就吃不下去了。

想着这是他们最后一点口粮,便装回油纸包里。

宣瑛见状,警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