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秋风确定?眼前这人就是他家少爷。
他找了他十多?年,没想到找到既死别。
他突然知道京都城被魏家掌控那段时日,是谁救了他们?。
是他的少爷命人救了他们?。
飞羽紧握着双手、颤抖着唇,控制着眼泪不落下。
李从心望着秋风,眼角湿润,眼底流动着与亲友相聚的喜悦,以及即将死?别的悲伤。
他道:“管家当年用你换我,让你代替我?去死?,只为了给苏家留个后?。可我?却入了宫,成了太监,违背了我们最初的初衷,我?对不起你当初顶替我?入狱,奔赴刑场。阿春,别怪我?,行吗?”
秋风哭得撕心裂肺:“我怎么?能怪少爷呢?如果不是少爷,我?早就死?了……少爷也很苦啊,少爷那么?苦那么难……我绝不会怪少爷的……我?只是恨我?自?己没有?能力,没有?保护好少爷,我?对不起少爷。少爷,你能不能别死……我刚找到你,你就不在?了……”
李从心叹了口气,望向飞羽:“以后好好保护表少爷吧。”
飞羽咬着唇,用最大毅力控制住不落的眼泪,不堪重负的落了下来,颤声道:“是,属下遵命,属下一定会完成少爷交给属下的任务”
李从心望向潸然泪下的祁丹椹,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微笑道:“去年端午,你陪我?吃了一顿饭,我?很开心,当时陪你吃的那顿粽子,是我?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过节。”
祁丹椹眼前雾蒙蒙的,他望着眼前人,不敢眨眼,仿佛要铭记他每一个表情每一句声音。
哽咽道:“也是我第一次过节。”
李从心一向锐利阴狠的眸子变得柔软,眼底氤氲满笑意:“那你开心吗?”
这是这个令朝野上下惧怕的刽子手,第一次露出这样柔和的表情。
像春季拂过的暖风。
祁丹椹不忍心再看李从心,可他又不能不看?。
再不好好看看,就没有?时间了。
他目光紧紧凝视着李从心,落下泪来,却还要笑着,道:“很开心……”
李从心欣慰笑着:“我?也是,那是我?这十几年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非常开心。让我?想起了幼年时端午,我?们?在?一起欢闹的场景,真是好想回到过去。我?还记得,每年元宵灯节,国公府里热闹非凡,每个孩子都有?一盏灯,我?们?就提着那盏灯在院子里跑啊跑……每年端午,大?家齐聚一堂,偷喝大?人们?的雄黄酒,赋诗弹琴,总要折腾点风雅之事……每年重阳登高插茱萸,我?们?总是比谁先上塔顶……太多?太多?了,我?记得国公府里的景致非常美,每年春季繁花开遍,美不胜收……美……”
他没了声息,在?祁丹椹怀里闭上了眼。
他眼角滑过一滴泪。
那滴泪混着血,变成了血泪,慢慢的从那张面若好女的阴柔面颊上滑过……
悲痛至极。
哀绝众生。
残阳仿佛也不忍见这一幕,匆匆的落下山头,掩住面容。
夜幕降临了。
祁丹椹看着怀里没有声息的人,眼泪止不住无声滑落。
他六表哥十几年来唯一一次过节,吃的最开心的一餐饭,是陪他吃了顿粽子。
可他的六表哥对糯米过敏。
吃完就会一直腹痛。
夜幕沉沉笼罩。
百官皆跪着,不敢抬头。
除了京华大街汾河河畔的虫鸣,寂静的夜空下再无其他的声音。
宣瑛与宣帆跪在嘉和帝身边,扶着嘉和帝的上半截身体。
御医在台阶下跪了一排,一个个以头触地,不敢抬头看?帝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