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的,并没有什么新鲜蔬菜,因此州府将晒干的菌菇、竹笋类、蕨菜等混合猪牛羊肉,焖炒端上桌。
若是以往,达官显贵看都不会看一眼,可在饿殍遍地的龚州,凑出这些菜色也着实花费一番心力。
因此满桌看上去虽简陋,倒也有心。
满座以两位皇子为尊,坐在主座。祁丹椹跟着沾了点光,坐上座。
大琅王朝实行的是军政分离,各州设刺史,统领各州官吏县令管理各州内事物,又分别在边防地区设置节度使。节度使官居二品,手握着军权,管辖着所在地区的边防、治安等。
龚州、赣州等都属于南方地区,负责军权的乃镇南节度使梅仁。
两位皇子坐上座,与祁丹椹方位相对正是镇南节度使梅仁,祁丹椹的下方乃正三品的龚州刺史钟鸿才,他是老节度使梅家老太爷的门生,向来与梅仁同气连枝。
与钟鸿才相对的乃赣州刺史成辉。
赣州地势险要人口稀少,乃是下州,因此成辉官居次三品,饶是如此,那也是一方土皇帝。
因祁丹椹是龚州人,钟鸿才席间颇有一番感慨,抚了抚花白胡须道:“祁少卿少时命途多舛,惨遭不幸,孑然一身,却能年少高中,官居四品,是我龚州儿郎的楷模,龚州能有这样的少年英才国之栋梁,乃龚州之幸、老夫之幸。”
祁丹椹跟着客套两句:“刺史大人言重了,下官不过是承蒙皇恩,侥幸高中而已。”
钟鸿才微笑着摇头:“少卿不用如此妄自菲薄,圣上慧眼识珠,为朝堂招揽了多少人才,若非少卿有凌云之才,怕也入不得圣上法眼。更何况,连状元榜眼都外放,少卿却能一直留在京都,可见圣上是很器重少卿大人的,否则也不会对少卿委以重任,前来南地赈灾。”
他奉承了祁丹椹一番,套了近乎,终于转到正规话题,压低声音道:“只是不知两位皇子是如何打算的?”
祁丹椹眉目凝重摇头道:“实不相瞒,下官也不知。下官得罪过七皇子,他怕是对下官极其不信任。至于六皇子,素来与下官无甚交集。就算有打算,也不会让下官知晓。何况,他们怕是各有各的算盘。”
钟鸿才微笑给祁丹椹斟酒,道:“明白、明白。”
钟鸿才是个老狐狸,他并不是不知道祁丹椹在和稀泥,但这不妨碍他获取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