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瑜也直视着魏信,犹如成年凶兽对族群领头凶兽的挑衅。

这是世家两?代掌权人之间的交锋。

一个坐在正?堂,一个站在光影交汇处。

一个白发苍苍,一个天生残疾。

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

眸光中惊涛骇浪,风雨如磬

若他们的眼神?是刀剑,此刻早已刀光剑影尸骸遍野。

众人连呼吸都压制了。

宣海见?状,连忙走上前去,打破这压抑令人喘不过来气的氛围,道:“老六,你来了,我们怎么可能有什么事情怕你不知道呢?”

宣瑜看?向宣海,冷笑道:“本王以前怎么没觉得五哥这般厉害?你以前在本王面前,跟条狗似的,乖得不?行。这么多年,本王都忘记了,狗是会?咬人的,尤其是会咬自己的主人。”

宣瑜一番当众羞辱,让宣海面色发青。

以往宣瑜无论多么瞧不起他,多么嫌弃他,虽不?曾隐藏,但也不?会?像今天这般,表现得明明白白。

宣瑜以前根本不会关注到他,在宣瑜眼里,他就是一条腿的作用。

宣海怎么说也是三大士族文家出来的皇子。

他虽在宣瑜面前做小伏低,但也是有尊严的。

听此,他沉着脸道:“老六,我知道你在怪我泄露祁丹椹的身份,但这件事,我做的问心无愧。祁丹椹既然是苏泰的外孙,那么他再次入京的目的必然不?纯,你也说过,韩国公是被?祁丹椹设计,他的目的昭然若揭。我们是世家出来的皇子,世家扶持我们良多,我们享受着世家带来的种?种?便?利,那么就不?能看着居心叵测之人损害世家的利益。”

他那日?听到宣瑜查当年京郊别庄周围的人家,就意识到不?对劲。

在宣瑜探查的过程中,他也顺着对方的足迹悄悄打听。

后来,他查到祁丹椹可能与苏国公府有些渊源。

他立刻将这件事告诉魏信。

魏信找来肃王府长史,那位长史大人是宣瑜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但同时也是魏信安插在宣瑜身边的眼线。

肃王府长史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魏信。

魏信老谋深算,稍微一推测,就得知祁丹椹的真实身份。

于是,魏信立刻让魏成入宫面圣,将这件事上禀嘉和帝。

果不?其然,嘉和帝听完震怒,立刻命御林军指挥使与李从心将祁丹椹捉拿归案,并全权调查此事。

宣海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祁丹椹本就居心不良,他想要覆灭世家,先是安昌侯府,再是韩国公府,接下?来是不?是得轮到三大士族的魏家与?文家?

他知?道他在众皇子中没有可仰仗的资本。

他不?如二皇兄那般让父皇喜爱,寄予厚望,更没有他那样的智慧与?胸襟。

也不如三皇兄那样稳扎稳打,善于用人。

甚至,他不如老四那样骁勇,有寒门的优势。

就连老六老七那样精明的头脑与魄力,他都没有。

他只是文家远房的一个庶女所生,他母妃在宫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位份还没有老四的娘亲高。

就这么一个本该泯然于众人的皇子,却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他唯一的倚靠是世家的支持。

他不?能失去世家这个重大依仗。

祁丹椹想要扳倒世家,就是与?他作对。

更何况,这么多年,他一直给宣瑜当狗,也当得累了。

前一段时日?,宣瑜打了魏家三老爷魏知与五老爷魏临,若非有魏国公魏信将此事镇压下?去,宣瑜必定同魏家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