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他娘死了之后,他一个人在阳春宫,被宫女太?监虐待。

纵然他没什么记忆,对生母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一些文人雅客的?诗赋,或皇宫内外的?传说中……

但提起生母的死,他依然心疼难忍。

那对于一个早慧的?神童,看到母亲惨死在自己的面前,那得多?痛苦。

此生都可能陷入那场噩梦里,永远走不出来。

不管祁丹椹是不是齐云桑,他都?无端的散发着一股寒意。

宋慧娘继续抽噎讲述着,她讲到齐云桑被齐云星推下湖,被发配到庄子上时。

宣瑛隔着幂蓠狠狠瞪了齐云星一眼?。

尽管宋慧娘很委婉的将那件事讲述成孩子们间的?玩闹。

但他知道若是那个神童的?话,根本?不会同人玩闹,他基本?能还原出当时的情景……

齐云星因肚子被踹了一脚,唇喉间尽是血腥气,他疼得趴在地?上喘气。

莫名的?,直觉后背阵阵寒意,仿佛独自一人走在湖畔,肩膀上趴着一个找替的女水鬼。

他一个激灵,顿时连痛苦的?呻|吟声都淹没在喉咙里。

宣瑛没说停,宋慧娘讲的口干舌燥,也不敢停。

她讲到死刑犯匪寇洗劫了安昌侯府的庄子,杀人放过,掳走齐云桑,以?及她烧了那封信……

听完,宣瑛已经浑身冰冷。

到这里,他基本确定齐云桑就是祁丹椹。

宋慧娘讲的?齐云桑,与祁丹椹口中那富户一家基本吻合。

在宋慧娘讲述前面那些事情的时候,他极其期望齐云桑不是祁丹椹。

他不希望祁丹椹经历那些可怕的事情。

他宁愿他是龚州出身卑微的?佃农子,贫穷卑微却矢志不渝。也不期望他命途多?舛,遭遇那样难以?想象的?事。

现在,他浑身血液仿佛被冻住凝固。

他确认了那个遭受命运遗弃的孩子就是他喜欢的?祁丹椹。

他忽然想到那日,他问他,那个孩子死了吗?

他告诉他,那个孩子当然死了。

而?事实上,那个孩子不仅没有死,他忍受着非人的磨难与苦痛,从地?狱里爬出来,一一找上当年的?那些人。

他将?宋慧娘的?讲述,与曾经钟鸿才告诉他有关祁丹椹的?事情,串联起来。

基本能串联出那个命途多舛的?孩子怎么一步步走到现今。

他在最光辉耀眼?时,遭遇变故,祖父一家被杀,母亲惨死在自己的面前,被父亲送到那处庄子里,遭受后母与弟弟的虐待,被家人无情的?遗弃……

之后他被亡命之徒阴差阳错带到龚州,在匪窝里遭受非人的?虐待……

那时,他不过九岁。

年仅九岁手无缚鸡之力又遭受非人虐待的他,却杀了一千多?个官府需要派三万精兵剿灭的?匪寇,那该是抱着怎样必死的决心去以?卵击石?

难怪钟鸿才说九岁孩子的?眼?神让他毕生难忘,那是冰冷的、麻木的、没有一丝希望与光亮的?眼?神……

他不对任何事有期待,不对任何人有期待。

甚至不对活着有期待。

他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报复着那些造成他伤痕累累的?人。

之后呢,他成了那个出身卑微的佃农子,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

后来在波云诡谲的朝堂,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他一个没有根基的人,不仅稳稳当当走到现在,还?完成他想做的?事情。

要知道他佃农的?出身,在京都勋爵高官遍地的地方,他做一件寻常的?事情,都?得比常人多?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