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环闻惯了血腥味,倒也适应。

只是齐云星一靠近,一股浓重的尸臭味扑面而来,他不?由得蹙了蹙眉,不?怒自?威看向齐云星。

齐云星知道自己像个行走的腐烂尸体,在宣环不?怒自?威的威慑下,他默默退了出去。

出门之前?,他得意看了祁丹椹一眼,像是在说你完了。

祁丹椹见宣环带了这么多?人,毫不?畏惧,从容不迫的行礼:“参见平王殿下,多?日不?见,平王殿下风采依旧。”

宣环冷眼瞥向祁丹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满眼嘲讽的瞪着祁丹椹:“祁少卿跟了新主子,官职降了,脾气?倒是涨了,如?今倒是敢对侯门之子动手,着实令本王刮目相?看。”

不?知为何,看到宣环阴阳怪气的嘲讽嘴脸,祁丹椹想到了宣瑛。

两人都爱这般阴阳怪气嘲讽人。

只是差别未免太大。

宣瑛琥珀色丹凤眼清亮明透,嘲讽看着人时,仿佛洞悉世事的神尊般,对普罗大众无半丝怜悯,那是一种带着智慧、洞悉的眸子看你。

他眼神里的不喜、不耐、不屑都是实实在在的。

那是真实的、真性情的嘲讽。

因?为你知道,他聪明无双、明艳俊美、出身优渥、掌控权势……

无论在哪个维度,他的嘲讽都是实至如归的,来源于自?身强悍的实力。

更何况,他从不对一般人露出那样的眼神。

他只对能被?他看成对手的人或他看不?起的人露出那样的眼神。

是嘲讽,是威慑,也是迷惑对方的权术之一。

但宣环不?一样。

他的嘲讽是没来由的。

就算他蠢钝如?猪,他也能对比他聪明的人露出那种嘲讽的眼神。

就算他资质中庸、相?貌平平,他也能说那些聪明、俊美的人一无是处。

他的嘲讽不是高能力者对于低能力者的不?屑,更不?是对对手的迷惑。

他的嘲讽单纯来自于他自身修养不足,来自?于他无礼的空虚的内心?。

思及此,祁丹椹不由得笑出声,道:“殿下说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下官遇到殿下时,殿下只是个郡王,现在谁不尊称殿下一声亲王呢。”

当年,他辅佐宣环时,他还是个因?为结党营私被贬谪的郡王,时称平宁郡王。

除了太子宣帆,他是最年长的,他的三个弟弟爵位都比他高,他见面得向几个弟弟行礼。

他让嘉和帝失望,嘉和帝将他置之不理。

他因此消沉,一蹶不?振。

是祁丹椹为他出谋划策,他才迅速立功,重获盛宠,重新封王,从平宁郡王变成宁王。

也是祁丹椹为他苦心?经营,他才从一个只有皇帝恩宠并无实权的皇子,迅速在朝堂站稳脚跟,势头直逼东宫太子。

可他一朝得势,听了安昌侯的话,彻底将祁丹椹舍弃。

若非他手上没有掌握置祁丹椹于死?地的证据,祁丹椹早就被?他斩草除根、诛杀以绝后患。

对于宣环这种刚愎自负极度自我的人,祁丹椹说的这番话,无疑是朝着他脸上狠狠招呼数十巴掌。

他指出他不堪的过往。

他道出他曾经无能的靠他才能重新封王。

宣环怒看向祁丹椹,咬牙道:“你的意思是,本王靠你,才能够重新封王?”

尽管事实如?此,祁丹椹却不能这么回答。

否则会引来杀头大罪。

他微笑道:“殿下慎言,殿下哪儿靠的是下官,殿下靠的是血脉。”

短短一句话,四两拨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