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后,她激动地跑过去,带着哭腔:“宥川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我现在去给研究所打电话!告诉你妈,让她回来!”

“我就知道你会醒过来的!谢天谢地,老天保佑!”

但很快,跑到一半的她又意识到什么,惊愕回头:“不对,你的腿……”

谢宥川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因为负伤而不能行走的双腿如今和常人无异。

男人剑眉星目,五官深邃,脸部轮廓硬朗刚毅,眼神锐利冷淡,眸底静若寒潭。

“徐姨。”他开口,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过话,嗓音沙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让人帮我买张今天去虞城的火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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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岩岛。

韩巧云仔细观察过姜沅的瞳孔呼吸和脉搏,又用干净的纱布替她处理好额头上的伤口后,才开口道

“轻微脑震荡造成的昏迷,口鼻腔有些出血。应该是有人用手给她托了一下脑袋,缓冲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小姚,给她吊一瓶葡萄糖补充血容量。”

两个技术兵早就跑去喊人抢修发电房的大门了,这要是让雨水飘进去进了发电机可不得了。

韩巧云知道她是和沈教导员一起送来的,本来想要不要找人通知一下霍团长,但外面雨大,这里她又脱不开身,姜沅的情况不算严重,也就暂时搁置了。

直到晚上,岛上的风浪短暂平息,姜沅才缓缓醒了过来。

她躺在行军床上,眼睛看着头顶的白炽灯,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

之前发生了什么她有些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沈柏聿突然扑过来。

对,他为了救自己受伤了。

姜沅挣扎着要坐起来去看他,却浑身使不上劲,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痛。

头痛欲裂间,她嗓音艰涩,轻声道:“谢宥川,你在吗。”

为什么这一次,自己昏迷后,他没有控制身体。

“谢宥川。”

还是没有人应。

姜沅头昏脑胀,四肢酸痛乏力,完全没有精力去思考别的,过了许久才终于努力坐起来,找护士问:“同志,沈柏聿呢?”

“在那边,刚做完清创手术。”护士给她指了个位置,“你也别乱动,本来在经期身体就弱,又吹了冷风,还被铁门砸了,要好好静养……”

护士还要说什么,看到小姑娘额头上缠着绷带,鲜红的血浸出来,一双杏眼噙着泪,雾蒙蒙地看着她,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唉,跟我来吧。”护士放下手里的东西,扶着她过去,“我只是怕你动太多了身体受不住,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帮了我们部队去维修了发电机,是个顶好的同志。”

“放心,沈教导员已经醒了,没想到平时看看温温柔柔的一个人,竟然也是个硬骨头,清创的时候没打麻药,愣是一声不吭熬过来了,一醒来就问你的情况。”

“他是真的不能下床,估计得躺十天半个月的,你俩现在都是病号,都需要人照顾。”

护士带着姜沅掀开帘子去了病房,除了沈柏聿,还有其它受伤的战士也在这,有些已经睡着了。

护士拉了条椅子过来,动作轻柔,扶着姜沅在床边坐下。

又看了眼沈柏聿正在输的青霉素,还不需要拔针,这才离开去做别的事。

沈柏聿侧卧在床上,背上用无菌纱布上了药,缠着绷带,只穿了件干爽宽松的衬衣。

原本双眸紧闭的男人大概是察觉到什么,忽然睁开眼睛,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女孩。

小姑娘好看的脸上布满泪痕,眼眶泛红,看到他醒了,眼泪毫无征兆地涌出。

见她紧咬嘴唇,因为强行克制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