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普天之下很多母亲的现状,她们都会思念自己亲生的,血缘是这场母子关系里最牢不可破的契约。
现在,田阮只能亲自了断这纸契约。
他的心里陡然空落落的,他想,就算沙美鹃不把他当儿子了也没关系,他还是会继续对她尽孝。
“妈,你别难过。也许还能找到您亲生的儿子。”田阮徒劳地说。
虞惊墨揽住田阮的肩,似一种的无声的安慰。
田阮依靠着他,心里有了底,“真正的田远,也许就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沙美鹃猛然回神,“真的吗?还能找到小远?”
“总要去找才知道。”田阮知道,沙美鹃只需要一个盼头,就能继续活下去。
沙美鹃果然泪眼婆娑,“好,好……只要还能找到他。”
只有田阮知道,田远可能不会在这个世界了。
二十年前,田父抱错了孩子,因为尿急随手放到花坛边上,致使田阮消失。
二十年后,田阮回到这个世界,也许是阴差阳错,也许是因果循环,他暂替了田远这个身份。
直到被杜夫人认回,田阮才明白自己本就属于这个世界。
书外世界十八年,书中世界二十年。
交错的人生,终于回归正轨。
真正的田远去哪儿了呢?也许他在另一个世界从河里被救上岸,炮灰的命运在那个世界被抹去,“孤儿”的他再无牵挂,可以从头开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又也许,田远真的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像一棵坚韧的树立于旷野,等待被发现。
不管怎样,田阮希望田远活着,好好地活着。
虞惊墨垂眸看着怀中的青年,并无难过或伤心的样子,纤长的眼睫一眨,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他抬手替他拭去,这滴泪仿佛没有存在过。
第65章
激动过后, 沙美鹃渐渐冷静下来,看着田阮愧疚难言。
田阮说:“妈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杜爸。”
提到杜淡仁, 沙美鹃看向杠铃,尴尬地问:“他怎么样了?我当时太冲动了, 我也去看看他吧。总该道个歉。”
说着她掀开被子下了病床, 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强颜欢笑:“我去洗把脸。”
“嗯。”田阮等着,顺便将病房简单收拾了一下。
杜恨别狐疑地望着田阮,但他什么都没问弟弟找回来就好, 别的不重要。
等到沙美鹃洗漱好,换上得体的外套,便跟着田阮坐电梯去了上面两层的病房。
一进去, 杜淡仁看到沙美鹃就抖了一下, 打着石膏的腿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杜夫人倒是从容大方地站起来, 看到田阮抬手招了一下, 田阮就到她面前。杜夫人心疼地问:“眼睛怎么红了?哭了吗?”
田阮:“没有啊。”
沙美鹃闻言看了一眼田阮, 但她好像已经没法再为田阮做什么,只能局促地说:“杜老板,杜夫人, 是我不对。我不该用杠铃砸了杜老板的腿,医药费多少我都赔。”
杜夫人下颌微抬, 郑重地说:“沙女士你好, 我是田阮的生母,阮梦聆。”
“你好……”
杜淡仁下意识接:“你好。”
沙美鹃:“你好你好。”
“嗯, 你好。”
“……”
杜恨别扶额,“我看你们都不好。”
虞惊墨好笑地拉着田阮坐在一边, “大家都坐下来说话。”
于是大家都坐着,心平气和了些。
“医药费就不用了。”杜夫人见沙美鹃这样,也有些同情,“小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