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未离并不作答,只是把左手抬起来,翘起他的小指,小指指甲有些许的长度,在指甲缝里有一些碎屑。

“我本来想到家之后再找东西把它装起来的。”他说,“郁副官,你有容器吗?玻璃的就可以。”

郁尘宴赶紧从副驾驶的暗格里找出个小瓶子,段未离小心地把那些碎屑刮下来放进去。

“实验室可以检测出这里面的具体物质,如果有‘血霓’,就说明我的猜想没错。”段未离说到这,叹了口气,“可惜,证据被他们毁了。”

郁尘宴摇摇头,说:“不,夫人,您不知道您的发现对将军来说有多重要。”

段未离一愣。

郁尘宴接着说:“这涉及最高机密,我不方便继续说了,但请夫人放心,等将军回来,他会把一切都告诉您的。”

等将军回来……意思是,闻拙没事?他不是被带走审问的?

段未离抓住了郁尘宴话里的重点,他的神经紧绷了一天,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缓解。

“他会回来,是吗?”段未离靠在了后车椅背上,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却还是扯出一个笑,“他没有骗我。”

“是的,夫人。”郁尘宴露出一个肯定的笑意。

段未离沉下心来。他本就身体不好,又撑了一整天,很快就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在他睡着时,帝都的另一边,闻拙正和军部总长坐在沙发上喝茶。

总长喝完一口茶,说:“唉,年纪大了,不知道这戏演得像不像了。”

闻拙面无表情地说:“您打我那下挺真的,我到现在都疼。”

总长啐了一口,说:“得了吧,你在战场上受的伤哪次不比那下疼!”

话罢,他又叹了口气,说:“你之前说得没错,放任世家不管,只会让他们越来越有恃无恐。周家为了把你这个平民出身的上将拉下马,送他们的长子上位,不仅给你的主机甲做手脚害你受重伤,差点输掉那场战斗,现 網 阯 : ?? ?? ?? . ?? ?? ?? ?? . ?? ?? ??在还联合其他几家在军部弹劾你,要送你上军事法庭才罢休,如此做派,怎么能服众。连带他们家那个周端也是,在军校时成绩那么优秀,这些年心思却全不在提升自己的指挥作战水平,都在勾心斗角装模作样上了。必须借这个机会好好整顿一下,惩戒这些世家子弟,不然,军部的未来堪忧。”

“只是苦了你,要留在这里演这场戏了。”

闻拙说:“无妨。人越在得意的时候越会露出破绽,在事情超出他控制时就会越发失控,之后就会陷入恶性循环,露出越来越多的破绽。只是周端比我想的还要沉不住气,居然舞到我夫人面前,之后还为了毁灭证据炸毁了我的机甲,殊不知,他越这么做,越是会留下更多把柄。”

总长说:“这么说,就快可以收网了。”

他话锋一转:“说起来,你那个小妻子挺有胆量的,带着几个士官就敢去军部的废弃机甲库,还是说,他知道你派了人暗中保护他?”

闻拙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他叫段未离。我没想到他会去废弃机甲库,想直接送他回家的,所以也没告诉他暗中保护的事,是他太勇敢了。”

总长若有所思:“段家的人,不像啊。段家那几个都是纸老虎,一碰就碎,那个在当市议员的段闵也是,为了捞点军部的利益把自己的亲弟弟卖了,不是个东西。”

闻拙眼神一沉,说:“所以,必须连根拔起。”

他眸中浮现肃杀之色,连总长都是一惊。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被称为帝国雄鹰的男人。

闻拙的通讯器在这时响了起来,是秘密的号码。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眼神瞬间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