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怒从心起,朝他瞪视,“十九!你说谁皮糙肉厚?有这样说女孩子的吗?”

十九:“可是师姐,你真的没别的女修好看。”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我是你师姐,你是我师弟!我吼你怎么了?”

“我只是入门晚,年纪跟你一样!”

“怎么,你不服气?”

“是!我就是不服气!早看你不顺眼了!”

要不是被捆着,两人怕是要大打出手。其他正道修士跟着七嘴八舌劝起来,“别吵了别吵了”,“都是师姐弟,别闹得那么难看”,“是啊,在外人面前,何必呢”……

阴暗的刑房闹哄哄一片跟菜市场似的。

毒姥耳朵都被他们嚷聋了,手里拿着毒针,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无从下手。

她恼怒地散开威压,喝道:“都给我闭嘴!”

岂有此理,这次抓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简直不将她堂堂分神期修士放在眼里!

一点儿威压,足以让徐媛等人口喷鲜血。荀慈更是头疼欲裂,弓起脊背嘶声咳嗽。

毒姥就近擭住徐媛的脖子,抬手便要将毒针刺入她天宗穴。

“毒姥!”

况寒臣蓦地出声。

毒姥额上的肉瘤随着她回头的动作颤了颤,“干什么?”

况寒臣看眼被吓得抖如筛糠的徐媛。

他急智顿生,镇定地撒谎:“毒姥,我想起一件事。你的断骨水是不是忘了放碧落菌和鱼囊液?”

毒姥一怔,“我三个时辰前放了。”

断骨水可是她近来炼制的剧毒之物,万万不能出差池。

“是么?我可我看《毒经》上说,放了鱼囊液,断骨水会变为紫色。”

“没变色吗?”

“没变。”

毒姥一时拿不定注意。

年纪大了人记性也差,经常丢三落四。

“我回去看看。”她将毒针塞况寒臣手里,“给这几个天宗、石关、太乙、章门,各上三针。然后划开他们的左手腕,将蚀血蛛的虫卵放进去。”

“是。”

毒姥不疑有他,甩开徐媛,转身拄杖离去。

她一走,刑房里正道修士再次闹了起来。

“呸!老妖婆!”

“她真够歹毒的!”

“你这魔修,识相点快些放了我们!届时我在林老祖面前美言几句,留你全尸!”

况寒臣厌恶地瞥过这些人。

青剑宗三人倒是安安静静。

十九和徐媛绑在一起,瑟瑟发抖。而荀慈不知在想什么,脸色惨败,瘫靠在墙边。

况寒臣心下有了计较。

他朝众人露出一个浮于表面的笑容:“诸位稍安勿躁,我不会伤害诸位。”

众人见他果然将毒针给收起来了,皆松了口气。

十九战战兢兢地问:“你……你为何帮我们?”

“不瞒诸位,刚才你们都看见了,我亦是被毒姥捉来试药的。大家皆为修士,我岂能眼睁睁看毒姥继续戕害各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外如是。”

众人连连点头,对他夸赞:“道友真乃侠义之士!”

况寒臣活了几十年,头次被人称呼为“侠义之士”,暗觉可笑。

他上前看了看捆缚住他们的绳索,摇了摇头:“毒姥的蛇英藤,上面有她禁制,我解不开。而且刑房外布有阵法,我破不了阵。”

这倒是实话。

自从林城子准备伐魔以来,无念宫进出大门增派了人手巡逻盘查。没有玄铁令,被抓住直接送给毒姥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