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捂着眼笑了。

她已经有多久多久,没有再想起过这些事,原以为早就忘了,不在意了,毕竟这些人,后来年纪大了下场也不怎么样。

可如今重生,又站在这个时间命运的节点,她回忆起从前,原来这些,她还是历历在目。

果然伤口好了,疤痕还会替你记着疼。

哪怕消了皮肤的疤痕,心上的疤痕也永远都在。

唯一能够真正治愈伤痛的办法就是,让伤痛,从一开始就不要存在。

这些人是晚年凄凉,可他们快快活活地过了好多年呀,凭什么呀?

或许,这就是她重生的意义?

还有就是,上辈子即便她后来在港岛,事业非常成功,可秦氏医馆,无人继承,依然泯灭在时代洪流。

曾经传承几百年的中医世家,就这么烟消云散。

她的母亲秦菘蓝,据说被下放农场的第一年,就失踪,再无音讯。

上辈子她自顾不暇,后来终于有能力寻找时,已然过去太久,什么都找不到了。

她的母亲,生死不知。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沈南星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重生,或许是一份美好的礼物呢。

她要找到母亲。

她要把秦氏医馆传承下去。

上辈子已然站在事业巅峰,这辈子她只想享受生活,就当个平平无奇的小医生吧。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她其实,一点都不大度。

第2章 第2章 双重身份

房梁上吊着老式钨丝灯泡,散发出昏黄的灯光。

沈南星的目光再度落在眼前床上躺着的植物人身上,这就是她的新婚丈夫,谈礼。

上辈子,一直到她今年7月再次参加高考,8月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又被骗回省城时,他都还没醒,依旧处于植物人状态。

再后来,她一路南下逃亡,到港城进了地下黑诊所,开始了她暗无天日被剥削的黑劳工生涯。

可以说她的外科技术,都是在那个黑诊所,在无数个血糊淋剌的帮派马仔们身上练成的。

再次见到谈礼,已经是她在港岛的黑诊所打黑工的8年后了,算上她逃亡的几年时间,距离她嫁给他,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那一次,港岛某豪门掌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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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恶势力绑架时中枪,赎金还没拿到,当然不能让他死了,也不可能送他去医院。

诊所老板被绑架犯拿枪指着头,最终把她供出来,说她技术最好,让她去给这位被绑架的大佬取子弹。

于是,被枪顶着头的人就换成了她,这样的场面她经历得不少,对于道上的人来说,黑诊所里像她这样技术的医生,绝无仅有,所以通常来说只要她履行医生职责,也没人会伤害她,甚至她在道上也已经相当有名气。

她冷静地给这位大佬做了手术,当时只觉得这位大佬脸上那道从左眼角横跨鼻梁到右边耳根的疤,太过吓人,对他的五官似乎也有些眼熟,但她真没认出来他是谈礼。

毕竟她嫁给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躺了一年的植物人,即便家人照顾的很好,可他还是非常瘦,肌肉都掉光了,脂肪也没多少,眼窝深陷,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而她做手术的那位大佬,除了那道几乎把他的脸砍成两半的疤之外,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健硕,目光锐利如鹰。

她实在是没办法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更何况,谈礼是内陆农村出生农村长大穷当兵的,而这位大佬,据说是港岛某新兴豪门的掌权人。

这两个身份,根本不会有人把他们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