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宜章替她涂抹药膏的动作一顿:“……”
他只把药瓶重新放好:“药膏能够淡化你腕间的红痕,早晚各涂抹一次,两三日你腕间的痕迹便能消失。”
长鱼画扇见他避开不答,也没有继续追问。
她还住在这里呢。
万一把人逼得太紧,一怒之下跑了,那就不划算了。
距离她能够留下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她需尽快将人拐走才行。
注意到长鱼画扇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贺兰宜章拿着药瓶转身。
被一个人如此强烈的要求带走,这种感觉,他还从未有过。
况且,长鱼画扇为了接近他竟然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这不得不让贺兰宜章上心。
一方面,他猜到了这一去等待着他的是未知的危险。
另一方面,他也意识到,他对长鱼画扇而言十分重要,重要到她为了说服他不惜伤害自己。
“村里的瘟疫已经控制住了,之后,我会留下来把后续的方子写好交给村民。半个月后,我将会离开这里。”贺兰宜章说完,不再看长鱼画扇诧异的眼神,直接离开。
他想,他表达的够清楚了。
长鱼画睫羽轻颤,顿时便明白了贺兰宜章话里的意思。
半个月后,贺兰宜章与当地的村民告别,之后,再同长鱼画扇一起离开。
而就在贺兰宜章离开村子的两日后,他一直居住的木屋突然起了一场大火,等村民们发现赶来并合力将大火扑灭时,只见到了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而那具尸体的打扮,就是贺兰宜章临走时的穿着。
恒邑。
长鱼画扇用随身携带的玉牌破开结界,将贺兰宜章带到了她在恒邑的一处别院。
而她一现身,丛源便带着一群修士赶到。
随着长鱼画扇抬手,修士们将贺兰宜章包围起来,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贺兰宜章瞳孔微缩,望向了她,问:“可否告诉我,眼前的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鱼画扇眼中的愧疚一闪而过,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收紧。
想到多年的布局正在一点点展开并逐渐实现时,她的心软很快消失,并直视贺兰宜章冷漠且带着质问的眼神:“抱歉,你得留在恒邑了。”
第1574章 第1574章 川侫篇(一)
漆黑的夜里,一道瘦弱的身影正在费力地往前走。
少年额头的汗珠往下流淌,一双眼睛因为哭过红通通的,他的衣袍凌乱,正费力地拖着一具鲜血模糊的尸体。
除了他拖着的尸体,周围还整整齐齐躺着一排尸体。
这些,都是川家伺候多年且忠心耿耿的下人。
也是少年自小陪伴到大的。
川家出事之后,下人们被杀害,无一活口,川侫因为在学堂读书,侥幸躲过一劫。
当他兴高采烈地回到府里的时候,才发现曾经的一张张面孔倒在了血泊里。
川侫眼眶噙着泪,把所有尸体运到一起后,喘了口气,又开始挖坑,然后用木板当做墓碑,在上面刻下每个人的名字。
澹台溢……
澹台家……
他会去的!
这笔血债,他一定要跟澹台家讨回!
每写一个字,少年的眼眸里迅速弥漫上杀意!
等把这些尸体全部埋好以后,川侫沉着脸在一座座坟头前跪下叩首,他的双手,因为挖坑的缘故磨破了皮,鲜血流出来,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续叩首。
回到院子,川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买了一把匕首藏在身上,独自去了澹台家族的地界。
为了进入澹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