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空间中,严在溪能清晰地听到他的脚步声与变得很轻的喘息。
长廊的尽头又是一扇门,比其他的门要矮许多,严在溪要轻微垂下脸,才不会顶住门框。
他按下门把前低低地喘了口气,神情紧张地握紧手里的光源。
矮门毫无阻力地被严在溪推开了。
“咚!”
能照亮逼仄空间的手电筒猛然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坠响,明白色的灯光与光圈外的阴影交织着晃动。
严在溪的视线剧烈晃动在灯影中,又随着光线渐渐安定。
他脸色发白,跟纸一样,垂下很薄的眼皮,眼球顶起不安定的蛹动。
室内再次陷入了一派沉寂。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房间里响起严在溪颤抖的声音。
他硬着发木的头皮抬起脸,小心翼翼地叫道:“哥……”
“怎么这么晚回来?”严怀山的表情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他伸手从墙上取下最后一样东西,转头看着僵在门口的严在溪,露出很浅的微笑。
“哥,我……”严在溪大脑完完全全地空白,他紧张地说不出任何有力的辩驳,没有看清墙上贴着的东西,视线垂到严怀山握着一塔东西的手上,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那好像是一摞照片。
他朝严在溪靠近了一步,严在溪冷不丁打了个颤,往后退了很大一步。
严怀山平和地笑了一下,问:“小溪,你很怕哥吗?”
“不是,哥。”
严在溪神色彷徨,毫无说服力地回答。
严怀山侧身从他身边矮身出门,严在溪紧跟着转过去看着他哥快要走出走廊的背影,他又看了看和严怀山近在咫尺的暗门,没有思考的时间,加快脚步跟上严怀山的脚步,最后几乎是硬生生从他哥身后挤了出来。
严怀山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放进书桌的抽屉里,转过身来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严在溪抿了下嘴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妈妈跟你说了什么吗?”严怀山笑了笑,“怎么出去一趟人瘦了,胆子也变得这么小?”
严在溪一言不发地垂着脸站在他正对面的位置,像个被训斥的孩子。
严怀山合上抽屉,平静地对他说:“你见到哥总在逃。我记得第一次去你妈妈家接你的时候你就在躲我,后来长大了也总因为哥训你想离开家,再后来也是。”
严在溪额前的碎发微微抖动,严怀山看不到他低下去的脸。
“小溪,其实你不用担心,也不用逃,”严怀山看向严在溪的眼睛里有一种别样的冷静,“哥追不上你的。”
严怀山朝着严在溪走近了一步,严在溪的余光扫到背后还未关上的暗门,小步地移向门口。
“哥……”严在溪拙劣地说,“我困了,我先走了,Alice还在机场酒店等我,我们要赶明早的飞机,等不到我她会着急的。”
严怀山慢条斯理地迈动脚步,他每靠近一步,严在溪就往可以离开的大门后退一小步。
两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严怀山又走了很大的一步,穿过了严在溪,和他一步之遥的距离:“我也要回去了,孩子还在等我讲故事书。”
严在溪的心重重跳了一下,他猛然抬头大叫了一声:“哥!”
手放在门把上的严怀山微微偏转过身体,问:“什么事?”
严在溪站在原地,眼睛在黑暗中睁着,很亮,急切地说:“你过来一下好不好?哥,你过来一下。”轲頼瘾阑
严怀山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很缓慢地张合了下眼皮,又看了眼还未完全转动的门把,抬步朝严在溪的方向走了回去。
“你带手机了吗?”严在溪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