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语气冰冷地叫道:“严?汌。”
粉肉球一样的男孩儿轻轻颤了下,合上面前的科学书,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粉白柔软,却面无表情的一张肉脸,同父亲的神情如出一辙。
“爸爸,”严?汌仍残留奶音地叫他,短眉毛因认真而用力,一边稍高,他一板一眼地说:“如果我得不到足够的睡眠,就不会长高。”
严怀山丝毫没有被他的理由打动,说:“今天是太爷爷九十岁生辰宴,你必须要去。”
“爷爷会去吗?”
严怀山看了他一眼:“会。”
严?汌虽然乖乖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他走来,但伸出短胳膊用小手握住严怀山三根手指的时候,还是严肃地抿了下粉嘴巴,说:“但是爷爷不喜欢我。”
“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严怀山把手从儿子温度稍高的手心里抽出来,动作流畅地弯腰,径直把严?汌从地上抱进怀里。
严?汌没有挣扎,两条细眉毛用力蹙在一起时看起来挂着一丝淡淡的愁苦,他安静又熟练地将胳膊环在父亲脖颈,短手指因用力抓紧而变成包子拳,把严怀山熨得平直的衣服抓皱。
快要下车的时候,严怀山突然听到一旁坐在安全椅上的儿子问:“妈妈会来吗?”
他顿了一下,不过很短暂。
严怀山脸上的表情十分漠然:“不会。”
严?汌很平静地从小鼻尖里发出一声单音,继续保持着空无表情的脸蛋看着窗外车来人往的酒店大门,好像无论父亲如何回答,都不会让他感到伤心或开心。
严怀山先一步下车,门前等着的泊车童正要打开严?汌一侧的车门,被他拒绝。
车门被严怀山亲手拉开,他垂下眼睛看到儿子已经自行解开了儿童安全座椅的安全带,仰着肉乎乎的软脸颊,黑潼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严?汌今天穿了短西服,两条短腿露在外面垂下去,像半截白色的藕。
比起乖,用冷漠来形容严?汌来得更确切。
严怀山自然地朝他递出一只宽厚的手掌,儿子将绵软的小手轻搭上他手心,从安全椅上跳出来,地面发出“咚”地一声轻响,犹如一只小猪落地。
严老先生回国前被他的主治医生下了最后通牒,恐怕这次回来就要叶落归根。因此他九十生辰办得很大,来了不少政要富商。
与其说是场生日宴,倒更像是一场交谊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