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一如既往地蒙着很厚的、冰一样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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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大哥。”严虹看着推门进来的严怀山，神情紧张地叫了他一声，又扭过脸悄无声息地看了文铃一眼。

“嗯。”

严怀山从鼻腔发出很淡的单音，和她的未婚夫短暂握手。他个子高，腿很长，迈了两步便走到文铃身边。

像是怕惊扰到她，用很低的声音说：“妈，婚礼推迟了。”

文铃闭着眼睛，看起来很疲惫。

她为了儿子的婚礼特意定做了三件香云纱的旗袍，此刻又觉得冷，裹了很厚的毛呢毯在身上，面色苍白地靠进沙发里，没有出声。

严怀山也没有要久留的意思，他看了眼一旁的管家，又看了看严虹，说：“把妈妈先送回家。”

严虹和未婚夫靠在一起，问他：“大哥，你要去哪里？”

严怀山重新拉开门的动作稍停顿了一下，偏过头朝她投去一眼，语气异常平静：“去公司。”

严虹想叫大哥休难得休息一天，但她话还没出口，门就已经关上了。

留下门内的严虹与未婚夫面面相觑。

因为严怀山的婚礼，辰昇财务部一早就通知了公司上下一周内工资翻倍的消息。因此看到CFO在自己婚礼的时间出现在公司，登时惊得所有人不由一震。

不过没人敢问他为什么来了公司，严怀山的秘书战战兢兢看着他推开门，又兢兢业业看着他在往常的座位上落座，情绪毫无波动地开始处理桌上堆积的文件。

这天下午，几乎是每个听说了CFO翘掉婚礼回公司加班的部门经理都要装作上交工作的样子，悄悄跑到顶楼隔着玻璃看一眼。

内间的秘书抹了把汗，默不作声地把百叶窗放下来，把外面窥探欲过于旺盛的视线阻隔。

严怀山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一直到合上最后一份文件，才从座位上站起身。

天已经很黑了。

严怀山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灯火流动的街道。只有从这个角度看，人才如蝼蚁，穿指缝辛辛而过。

老板没有下班，秘书更不可能走人。

外面的三个秘书翘首以盼地纷纷望着办公室的门，在指针走过九点又十一分的时候，门陡然被拉开，所有人齐齐松了口气。

严怀山臂弯里搭着西装外衣，目光依次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去，礼貌和他们道别而后搭乘电梯下了楼。

司机一直等在楼下，见老板终于下班，急忙点燃车子，驾驶位一侧的车门却被严怀山拉开。

严怀山从钱夹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递给他，说：“我自己开车回去。”

司机没有拒绝他递来的钱，利落地下车将钥匙交到老板手里，一直目送车子驶离公司楼下才离开。

严怀山先是将车开到临近公司的一家进口商超，买了一些洗漱用品、几包薯片、三罐汽水、一把小刀，以及一罐剃须泡沫。而后，他拎着超市的塑料袋把它放上副驾，面容冷静地重新踩动油门，掉头驶上高架朝郊区的方向驶去。

车窗完美地卡在一半的大小，吹进来的风既不会太冷，也不会因车速发出过噪的声音。

仪表盘上的时速在55的平均数值徘徊，同样是一个高架上稳妥的安全值内。

严怀山的两只手都搭在方向盘上，白衬衣的袖口被解开，卷上去露出至手肘以下的小臂。

沿途定点亮起的车灯时暗时亮，黄色的刺眼光线会先一步照亮他手臂肌肉轮廓的曲线，随后将光快速投射上严怀山的侧脸，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