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茹见他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关心道:“师兄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啊?”严在溪恍然回神,连连摇头,状似不在意地摆手苦笑:“他求助我,我又搞不明白才想来问问你怎么看。”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谢呈突然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语气不佳。
徐念茹想到昨晚在飞机上两人的矛盾,登时有些紧张地看了眼严在溪,好在严在溪不是个记仇的人,有气无力地说:“聊我朋友。”
谢呈抽了凳子坐下,他不愿意徐念茹和严在溪挨着,就坐在两人中间。
见徐念茹神情认真,谢呈出于礼貌,便问:“严同学的朋友怎么了?”
徐念茹张了下嘴又抿上,她不好乱讲别人隐私。
还不等她换了话题,就听旁边把脸埋进手里,额头贴在桌上的严在溪有气无力地说:“是变态。”
谢呈皱眉睨他一眼,觉得严在溪的朋友是变态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他自己看起来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不过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转头问起徐念茹何时有空一同去嘉青市郊的海边踩点。
两人聊了几句,徐念茹似乎是不愿意和谢呈单独出行,又问严在溪:“师兄,你什么时候有空呀?”
谢呈脸色有些微妙,恨恨地看了严在溪一眼,没被正在苦恼的严在溪察觉。
“我还没有准备好,暂时先不去,”严在溪用筷子戳着碗里颤巍巍的红烧肉,他一边愁容满面,一边大口大口地扒饭。
徐念茹倒没继续问,只是觉得严在溪还沉浸在方才问她的问题里,下意识朝他那头多看了一眼。
吃完午饭,谢呈要去杂志社报道,徐念茹要和妹妹去逛街,严在溪依依不舍地和国内唯二能陪他打发时间的两个人分别。
回家的时候,严在溪经过一楼客厅,余光瞥见落地窗前摆着一架沉木色的三角钢琴。
严怀山曾经很喜欢这架钢琴,他弹琴的时候,年幼的严在溪会在琴边扭动软绵绵的四肢,跳着乱七八糟,毫无律动的舞蹈。
大概是十四还是十五岁的某个感恩节,难得和家人团聚的严左行要求长子献上一曲。
严在溪仍旧围着哥哥和他的钢琴活蹦乱跳,把一家人逗得哈哈直笑,结果他人来疯惯了,没看脚下被钢琴绊倒,脑门儿磕在琴脚,鲜血流下来。
严左行在看到他脸上的红色血液前冷下脸夺门而出。
文铃急忙去叫人帮他包扎,严虹扶着严在溪起身。
只有严怀山,他的手指仍旧按在严在溪摔倒时的琴键上,目光一如既往地沉静,深不可测地注视着严在溪,那双清澈的、有如玻璃弹球般的天真眼睛。
他傻呵呵地冲哥哥笑:“哥!我这叫男人的勋章!”
后来,严在溪额头上的伤口早已不见踪迹,严怀山却再也没有弹过琴了。
严在溪鬼使神差地转动脚步走了过去,想去确认外侧的琴脚是否有一道被磕凹的痕迹。
他想知道,这是否还是当年严怀山弹过的那架钢琴。
手还没有摸上去,有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叫了一声:“在溪。”
严在溪猛然回过神,他转身定睛一看,笑起来:“二姐。”
严虹头发齐肩,一丝不苟地顺滑在脑后,眼尾稍上挑,凌厉的灰蓝色眼睛因微笑而略微柔和下来。
她虽与严在溪同母,却是全家遗传严左行身上西方血统最多,也是与儿时对严左行养育有佳的欧裔祖母长得最像的那个。
因此何琼当年生下严虹时就被严左行直接带回了家,养在文铃膝下。他同文铃的家族签过协议,对外就称严虹是文铃生下的二女。
按血缘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