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寅将她揽在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御辞:“现在看到了?放心了?”

“真没想到名满天下的摄政王竟会如此不堪一击。”尹毓秀啧啧叹息,“真像条可怜兮兮的狗。”

萧御辞恨得一口牙都快被咬碎了,却只能看着这对狗男女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

尹毓秀垂眸看他:“你跟你那短命的皇兄一样蠢,竟会以为当年救了你的人是哀家?真是可笑。不过托你们的福,哀家这一生才能顺风顺水,荣宠不尽。说起来,哀家还要谢谢你呢。”

“你知道为何连狮子都忌惮三分的大象,最后会被一只老鼠咬碎脑子吗?”宋寅轻轻拨弄着尹毓秀耳边的发丝,“因为啊,大象太自以为是了。”

“我们用这头大象斗败了无数狮子,可怜这头大象死到临头才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

两人说罢,笑着从暗门离开了御书房。

等睚眦发现异样推门进来时,萧御辞已经濒临绝望。

整个太医院都对这突如其来的怪病束手无策,抓捕宋寅的海捕文书张贴满京城的大街小巷,宋寅却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见。

没人知道,他夜夜都留宿在毓秀宫,从旁指点尹毓秀一步步把持朝政。

而萧御辞,则被迫开始了缠绵病榻的生活。

与先帝如出一辙。

可怕的是,他只是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但脑子并没有坏。

所以刚开始,他每天躺在床上都会把自己气到内伤。

这个时候,他甚至开始羡慕被尹毓秀和宋寅害死的宋家人。

至少他们死得还算痛快。

在床上躺到第二个月的时候,太皇太后安排了高僧过来为他作法。

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中了宋寅的暗器,暗器上可能还淬了什么奇怪的毒,高僧作法并不能起任何作用。

但高僧成日在他床边诵经,倒确实帮助他平复了自己的心境。

他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宋音书。

也渐渐开始学着在心里默念经文。

多数都是在为宋音书而念。

想要超度她的亡魂,想要洗涤自己的罪孽,还想要替她求一次重生的机会。

就这样,从春到夏,从秋到冬。

他在心里念了成千上万次的经文,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弥留之际,他似乎看到了那个有着倾国之姿的女子,身着凤袍,头戴凤冠,款款朝他走来。

“我来带你离开。”她嗓音柔美,无悲无喜。

他感觉自己终于能动了,身体开始变得无比轻盈。

他激动万分地从床上爬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宋音书身后:“怎么是你来接我的呢?你不是早就……”

宋音书仍旧十分平静,眼神甚至还有几分空洞,来来回回只会重复一句话:“我来带你离开。”

萧御辞这才意识到这可能并不是真正的宋音书,可能只是她的执念,想来看看毁了自己一生的人,什么时候死。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虽然知道对方不会予以回应,萧御辞还是诚心地表示歉意,“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呵护你,不让你蒙冤受屈。”

宋音书看着他,本就空洞的眼神变得愈发迷蒙,良久才又重复了一句:“我来带你离开。”

“好。”萧御辞将手交到她手里,含笑道,“我跟你走。”

宋音书看了看两人缠握在一处的手,良久才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拉着萧御辞慢慢往屋外走去。

漆黑一片的夜晚,连月光都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身后的宫殿越来越远,渐渐开始骚乱,传来一阵接一阵悲伤的恸哭声。

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