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识相地闭上了嘴,没有反驳他。

“你不愿意嫁,本王也没办法强迫你。”萧御辞又说,“但本王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伤害本王的孩子。”

“从明天开始,你就回宫吧。”

“本王会叮嘱李德顺加派人手,好好看着你。”

“若叫本王知道你还敢动一丝一毫落胎的念头,本王自然有的是手段对付你。”

恐吓到这,他还觉得不过瘾,又贴近她耳畔,毒蛇吐信般哑着嗓子道:“若是这孩子没了,你们宋家上下,也不用在本王跟前碍眼了。”

宋音书僵直了身子,随即微微发起抖来。

她紧咬着牙,用力扶住太师椅的把手,才勉强控制自己不瘫倒在地。

“在你心里,我,我们整个宋家,都比不上这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

萧御辞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她,薄唇微启,冰冷至极:“宋太后,你莫不是忘了,本王好话说尽,你也不愿意下嫁……你既不是本王的王妃,宋家与本王就没有任何关系。”

“而这孩子,是本王唯一的血脉。”

“孰轻孰重,相信不用本王言明了吧?”

宋音书仿若冰天雪地里的一枝枯树,脸上血色消散殆尽:“摄政王的意思……哀家懂了。”

萧御辞的眼神仍旧流连在她白玉似的面颊上,欲言又止了几回,都生生咽了回去。

直到一桌佳肴都已冷透,他才伸出手去,轻轻触摸着她冰凉的肌肤,沉声道:“为了宋家上下……照顾好本王的孩子。”

说完这句话后,他开始按部就班地吩咐惜夏换了一桌饭菜,然后坐在桌前,盯着宋音书吃饭。

宋音书哪里有胃口?几乎是被动地往嘴里塞着饭菜,没几下就忍不住干呕一回。

“喝点汤。”萧御辞面无表情地命令道,“你吃不吃的,本王也不在意,可别饿着本王的孩子。”

宋音书如鲠在喉,愤恨地抬起红透了的双眼看他:“你干脆把我杀了,直接把你的孩子剖出来得了!”

“你以为真到那么一天,本王舍不得这么做?”萧御辞低喝道,“少废话!再多吃一点。”

宋音书边哭边吃,好不容易才结束了一场凌迟般的晚膳。

萧御辞却仍旧不肯放过她。

包括她沐浴,就寝,都一直在旁边死死盯着。

直到她抽泣着睡过去,萧御辞才叹息般将人拥进怀里,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翌日一早,宋音书就肿着双眼拜别了父母。

尹氏以为她是因为舍不得离家所以情绪不佳,只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她:“无妨的,母亲会时常请旨入宫去瞧你,只要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便是不常相见,也不怕。”

宋音书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泣不成声道:“女儿不孝,叫母亲忧心了……”

宋言礼见女儿哭成这样,也是有几分于心不忍。但自己毕竟是一国丞相,还是沉着脸劝了几句:“娘娘贵为太后,不可再这般小女儿做派了。”

宋音画年纪小,还不懂得隐藏情绪,只抱着宋音书不撒手:“长姐,你就不能不回宫吗?”

周可遇生怕她这些随心之言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赶忙将她拉开:“小画到嫂嫂这来,你一直往娘娘身上蹭,把娘娘的衣裳都弄皱了。”

宋音书抹干泪痕,再回身看了父母一眼,又对宋淮之道:“大哥,万要照顾好父亲母亲。”

宋淮之眸中涌动着不舍的情绪,抿着唇点了点头。

宋音书终于不再留念,登上了回宫的马车。

马车门甫一关上,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但又不敢哭出声,只颤抖着身子小声啜泣着。

出嫁那会儿,她都不曾这般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