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归顺于他，起码是表面上。这有利于提升杨烨的功绩，更大程度的帮他掌握实权，自然也有有利于受到他庇护的迪亚洛他们。

这一切谈判都是在精神网络中公开对话的，双方都没有说谎，自然诚意十足，很快达成了一致，成了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迪亚洛的话不多，明明在被拘禁后与其他实验品一样，遭受了许多折磨，但却意外的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被他控制住的研究所的异能者无一身亡，只要控制住对方，他就不会让他的人进行无意义的屠杀。就像杨烨最初看到的那样，他当时就阻止了所有实验品的自相残杀。

他热衷于修炼自己的精神异能，大部分时候都沉默的独处着，对于杨烨询问的精神能力类的话题他显然很感兴趣。

“你是说，一个人的精神力如果在遭受了重创之后，保有了自己的意识，却由别人的精神力重塑，会不会被同化成别人？”迪亚洛思考了一下回答，“如果要解答这个问题，我们最先要思考的是一个最基础的俗套问题：‘我’是谁，‘我’为什么是‘我’？”

“一个人的全身上下最能够证明这个问题的，恰恰是肉眼看不见的东西。”迪亚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识。”

“精神力只是意识的增幅器，可以影响到意识，但决定主体的终归是意识。”迪亚洛说，“我修炼我的精神异能，这会让我的精神力变强，但不会改变我的意识。”

“我的手、我的脚、我的长相，甚至是我的心脏和精神力，即使全被替换，只要我的意识还在，我就仍然是我。”

“就像忒修斯之船？”杨烨的现实中，开发精神力是不被允许的。因为这一来并没有这些文学作品中那么神奇，二来会加速脑细胞的衰变，缩短被开发者的性命，甚至可能造成脑死亡，是完全非人权的。

迪亚洛点了点头：“意识就像船锚，无论船身在海面上如何经历暴雨巨浪，在扎下了船锚后，我们的位置就被相对稳固下来，存在也随之稳定。”

“如果发生了你说的这种情况，精神力强过了意识，就像海面上掀起了巨浪，发生了混乱，但是意识仍旧是绝对的。”迪亚洛做出了一个双指向下比的手势，“你要做的就是放下你的船锚，让一切都稳定，就能保证你永远都是你。”

迪亚洛显然以为这是杨烨自己之前那些任务的遭遇，杨烨拥有精神屏障，但他却不是个精神系异能者，这说明他作为一个非精神能力者与精神系异能者打过交道，遇上如此凶险的状况也不难理解。

“那我该如何确认我的‘锚’？”

“我不确定，但可以给你一些建议。”迪亚洛说，“回忆你生命中最深刻的情感与感受，并永远的将它记住，它将会成为你生命中最牢不可摧的‘锚’。”

最深刻的情感与感受？

克拉肯？

几把，这他要怎么知道？！

和自己处对象算不算？但这小子在这个世界显然没有上个世界对自己那么上心，动不动就总要一拍两散的样子。

还倔得要命，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天知道每次哄他多费劲。

杨烨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深感风水轮流转啊！

杨烨告别了迪亚洛，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便又盘算着跳过。

可这次，他却并没有成功，他现在已经摸透了跳过的规则，知道无法跳过的情况，必然与克拉肯有关。

还未等他从剧情里抓出什么蛛丝马迹，边上擦肩而过的研究员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是我。”

那张陌生的脸上，出口正是克拉肯的声音。

杨烨默不作声的带着他来到了自己的区域，关上门后，克拉肯才回复了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