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重复默念着这句话;

裴沐平复了有些激荡的心绪,说服自己迈步离开。

而在下午集合回农场的前一个小时,熟悉的身影又回到了这家成衣铺子,玻璃橱窗里引人驻足的红色连衣裙随即消失。

二十块钱,几乎是知青一个月的收入,付款的人却连眼睛都没眨。

郑丽丽跟了人两圈,看到跟着的人买了一件女式连衣裙,十分惊异。

裴沐和农村里的其他女知青没怎么说过话,就算有不长眼的,也会被自己明里暗里逼退,这裙子,不是送给自己,还能送给谁?

想到这里,早上被裴沐冷声拒绝的委屈和不忿瞬间消失;

他这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临到发车时间,知青们一一回到了车边,不少人大包小包的提着,上了卡车。

郑丽丽依旧坐在裴沐的对面,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百货商店今天人好多,你买了些什么?”

“没什么,随便逛逛。”

依旧是冰冷的语气,但这次,郑丽丽听了,居然没有追问,依旧一脸愉悦。

颜昭的医术经过这件事,声名在外,但是依旧没有什么人找她看病,毕竟她说得清清楚楚,找她看病,要收钱。

颜方和颜爷爷还是一样,免费给人看病;

颜爷爷是不赞同颜昭说法的,但他也没说颜昭什么,找颜昭看病的少也合他和颜方的心意,做医生太辛苦,他们的颜颜只要快乐健康就好。

只是颜方出去了两次,也许是因为他没说收钱的话,请他来看病的人态度依旧随意,甚至提起了颜昭;

他这才知道,因为妹妹说治病要钱的事,被人明里暗里说是贪财遭报应,所以才得了先天病,活不久。

颜方病看到一半,跟人打了一架,他一个人打不过人家一家子,身上挂了彩。怕爷爷和颜昭担心,天黑了瞧不大清楚才回去。

但学医的人嗅觉何其敏锐,进门不久,爷爷和颜昭就嗅到了掩盖在药草下的血腥味。

“爷爷,我以后看病,也收钱了。”

颜方言语里,仿佛压抑着一股恶气;

“给这些人看病,不值得!”

爷爷大概也知道了是什么事,沉默半晌;

“世上还是好人多。”

系统这会儿也告诉了颜昭事情始末,颜昭在院子里点了一根蜡烛,瞬间亮堂许多;

这是爷爷和颜方怕她晚上要看书买的,他们用的煤油灯烟大,熏眼睛。

烛光里,颜昭看清楚了颜方脸上的伤;

“我们可以不收钱,但是不能让别人觉得不该收钱。”

从颜家爷孙三都说了看病要收钱,顿时就清闲了许多,除了急症,也有许多人过来让颜爷爷看病,不用颜爷爷跛着腿到处走了。

颜昭也给颜爷爷施了针,腿疾好了一些,但因为伤的时间久远,需要多费些时日,但治愈也没什么问题。

爷孙三人也并是是什么病都收钱,总是把病看完,再说收不收钱的话;

病人一家子哪怕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也得对人客客气气。

颜爷爷和颜方看了这么多年病,当了这么多年赤脚医生,还是头一回感受到,当医生,原来是个受人尊敬的职业。

夏天已经到了尾巴,但依旧热的很,颜昭有时候会跟着颜方去山里,山里要凉快许多;

只是颜方是舍不得妹妹动手的,他甚至上山还带个自制的吊床、蚊帐、甚至薄被,让颜昭纳凉午睡,他自己就在周边挖些草药。

日头快落的时候,依旧是一阵闷热。

颜方把装草药的背篓放在河边,让颜昭看着,自己回去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