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前天给你开的药再吃一个月,如果没有发现反复,就可以停药了。以后再遇到什么想不通的问题,多和家人朋友沟通,不要一个人憋着,很多病啊,都是憋出来的。”
“知道了周医生,”陆向舟有点尴尬,感觉自己像个被大人训话的小孩,“之前那都...哎呀,以后不会了。”
“以后有我盯着呢,再说也没听说过急性精神分裂会反复的。”
陈敏对精神科的问题完全不了解,但为了安抚陆向舟,还是编得周武郑王煞有其事,连周数听了都没好意思直接反驳,只得含含糊糊地掰扯了几句,就把俩人给放走了。
出院门的时候陆向舟回头看了眼住了三个多月的病房,院子里那棵大梧桐从满树金黄变得枝桠零落,万物在严冬的覆盖下都没了声息,只有他,仿佛一颗来自春天的嫩芽,正挣扎着破土而出。
?
陈敏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陆向舟还真赶在春节前出了院,所以连着好几天都在外面置办年货,带着老不情愿的陆向舟从城东头的露天市场逛到城西头的年货集市,每一个店铺都让她流连忘返、踟蹰不前。
“妈,原来我购物狂的性格是遗传你的啊?”
三十多年来终于发现陈敏女性特征的陆向舟表示非常震惊。
“烦不烦人,你懂什么,这些都是过年必须要买的,谁家不是这样!”
“谁家不是这样?我们家前几年就不是这样啊!你不都贴个春联,再糊个福字就了事嘛,我还以为你不好这口呢。”
“那是之前!之前你愿意陪我逛年市吗?你不陪我逛,我又不会开车,一个人哪儿拿得了这么多东西。”
“噢...这样...”
原来不仅陈敏亏欠了自己很多母爱,自己也在这样的过程里欠下了很多儿子该给予母亲的关心。陆向舟有点难过,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还不算太糟,总之天下所有的事情,只要还来得及,都有变好的可能,而能变好,就都是好事。
“爸爸好像也不喜欢这些东西,过去他都不买。”
“他是嫌之后打扫卫生麻烦,所以你看,你爸也没有很讲情趣吧!”难得找到件自己比陆问川上心的事,陈敏没忍住表现得得意了点。
“哎呀,讲不讲情趣都要争个高下,你俩不是来结婚,是来人间搞竞技了吧?”
“去你的,”陈敏懒得理他,“我还要买灯笼挂院子里!你给我挑个大点的,要红彤彤的那种!”
“那么红晚上亮了灯会不会?}得慌啊?照得院子里红红的,跟做法事似的。”
“嘿你这孩子,嘴里还能不能吐出象牙了?”
“这叫金玉良言,”陆向舟偷偷把陈敏拿在手里的第三个鱼型年糕放了回去,他真的不想大年夜吃隔食,“妈你收手吧,真的买太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家要破产了!”
“怎么可能!这才哪到哪!”
陈敏抬了抬手里的购物袋,本意是想证明自己买得根本不多,可看到那满满当当三个大袋子,和陆向舟手里的五个袋子,还是吓得咽了口唾沫。
“妈,你凭良心说,这叫哪到哪?”
“......”
这下陈敏可没话说了,整个人气鼓鼓地石化在原地,对剩下的半个集市充满了求而不得的渴望。
“行了,您就收手吧陈老师,我都大半年没拿工资了,可没这么多钱给你嚯嚯啊。”
“咋,你缺钱啦?”陈敏在陆向舟的劝告里挑到了关键词,表情一下从呆滞变成了担忧。
“能不缺嘛,今年几乎没上班,肯定没有年终绩效了。”
陆向舟只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但心里却暗暗希望陈敏听出话外之音。
“那妈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