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急,没事的,别急,你两天没喝水了,嗓子肯定不舒服,先看看别的地方,看还疼――”
“水...给我水...”声音干得像恶鬼,陆向舟自己听了都害怕。
“那就喝一点点,别太多,才刚过48小时,还不能――”
“快点!”
“好,好,别气,你别生气。”
宫羽小心地把陆向舟放回床上靠好,然后调亮了小夜灯,用床头的保温杯――他自己办公室里的保温杯,给陆向舟倒了一小杯温水。
“不烫的,我试好温度灌的。”
“不要...你的杯子...换...别...”
“好的,好的,你别动,先靠着,我去给你换。”
宫羽的局促和紧张毫发毕现,陆向舟惊了一瞬,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直到喉咙被塑料杯装着的温水一点点润开,他才感觉自己应该是真的醒了。
“我在医院?”这是第一个问题。
“嗯,两天了,算是醒得快的,一般...都需要三天。”
“两天都是你?”这是第二个问题。
“嗯...我...我不放心,别人...别人...”
“为什么住院?”这其实才是最重要的问题,但陆向舟脑子还有点懵,所以现在才想到。
“因为你大出血...发炎,仪器脱落,必须马上做手术。”
“什么仪器?为什么脱落?”
这个问题离谱了,宫羽嘴唇发抖,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回答。
不回答就算了吧,陆向舟想了想,然后自己开始做深呼吸,肚子一鼓一收,像条金鱼。但大概吸到第四口的时候,就突然停下了,眼睛盯着被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宫羽站在一旁,安静得就快和病房背景融为一体,绝症患者在临死前脑子里其实空无一物,现在他终于懂了。
“是你做的手术?”
再次开口说话的陆向舟声音变得低沉,宫羽停顿了一瞬,然后含糊又迅速地说了声“嗯”。
“那你都知道了?”
“嗯...”
还是这个字,无助又脆弱,于是空气再次变得沉默,只是这次的时间比上次更长,长到宫羽觉得自己也许会在这种无声的惩罚里突然去世。
过了差不多有十分钟,陆向舟才再次开口。
“所以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语气冰冷,眼神冷冽,像是能生生在空气里划一道口子。
“有...有的...”所以宫羽只好回答了,这样的情况下,没人能顶着陆向舟的压力说不。
“那你问,问仔细点,以后没这机会了。”
以后,没,机会。宫羽仔仔细细地把这几个词在心里铺开,从前往后,又从后向前,突然荒唐地想,如果自己现在不问,是不是永远都等不到这个以后,那他是不是就永远还留有一个机会。
“五分钟,不问就滚,然后别再用任何方式在我面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