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五花八门没什么大用的培训课程不能省,各类手续费不能省,陆向舟在触目惊心的账单里筛选了好几个回合,终于决定放弃那个可遇不可求的博士公寓,自己租房住。他在网上找了一家香港的连锁中介公司,询问了好几处地方,最后敲定了一个15平的小公寓,月供7000港币,比香港那边安排的价格少了近一半,算是解了他燃眉之急。
去银行转账的那天,陆向舟接到了陈敏打来的电话,他看着自己悲怆的银行卡余额,一个没忍住,就把自己被迫停课和被迫培训的噩耗告诉了陈敏。本来以为陈敏多少会叨叨两句,结果电话那边的声音无比平静,说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香港的牛腩很好吃,比你爸炖的好吃多了,你有空多吃点。
“你什么时候去的香港?!”
陆向舟惊呆了,心想自己就算和陈敏关系再不好,也不至于连亲妈去过香港都不知道吧?小时候陈敏虽然忙,但每次出差去哪儿、去多久,陆问川都会清清楚楚地告诉他。陆问川走了之后就是陈敏自己汇报,每次都寄过来一个正儿八经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她出差的各类票据复印件,还有相应的行程安排和出差内容,表面附一张纸条:xx月xx日,赴xxx研讨x日,勿念。特别老派,跟还没有发生ABO分化时的古早人类一样。
“你当然不知道,那会儿还没你呢,我和你爸去度蜜月,在香港中转。”
“去哪儿度的蜜月?”
“欧洲,去了好几个地方,有空给你看照片。”
“噢......”陆向舟突然觉得有点嫉妒,“再说吧,我爸都没给我说过这些。”
“他当然不乐意说了,”陈敏在电话那边笑了笑,“都这么多年前的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七月吧,那边培训是八月开始,我想着提前过去一段时间,先适应适应。”
“嗯,应该的,虽然只去一年,也不要弄得太手忙脚乱,钱方面还够用吗?培训费贵不贵?”
贵!不够!陆向舟本能地想呼救,但还好脑子比嘴快,思考了一下30多岁丢了工作还要靠老母亲救济的后果,才勉强稳住了声线,开口道:“当然够,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一点存款都没有。”
“那就行,”陈敏信了,“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开口,我给你汇过去。”
“嗯,知道了,我挂了,要走的时候告诉你。”
这是陆向舟这几个月来和陈敏最平和的一次沟通,平和到他甚至能从刚才那些不冷不热的叮嘱里品出几分关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缺爱已久,所以才让陈敏鱼目混珠。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从说出去的瞬间,陆向舟就感觉轻松了不少,他一下子明白了那些老向上帝忏悔的人是个什么心态,大概就是想有人分担,并不是真的需要上帝保佑或者帮助。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能有个人听自己说一两句话,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几天之后,陆向舟收到了一箱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快递,死沉死沉,他试着抬了一下竟然没抬动,心想这该不会是那个学生给自己寄的恐吓品吧?他之前老看见有人为了搞报复,就匿名寄一箱大便或者虫子过去,收件人打开箱子能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于是顿时害怕得很,在箱子上贴了个“危险品勿碰勿拆”的字条就整个扔在了楼下的垃圾桶旁,扔完还不放心,叮嘱了小区保安好几次,让他一定要嘱咐清洁工别拆开,务必送到专门的地方处理,确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只可惜这次是陆向舟谨慎过度了。
那天晚上他正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放空,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低头一看,是宫羽,这属于垃圾来电,陆向舟转了个身,当手机不存在。可宫羽不知道是不是闲的,电话一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