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要如何解释这缘由,只当是愧疚和安抚吧。

心柔暗地里撇了撇唇,“珍珠虽好,儿媳平日里这些东西大都用不上。爹爹若要诚心补偿,何不选些我称心的?”

“你想要什么?”这些贵重的东西还不称心?

“自打嫁入府里,一直未曾出过门,听说爹爹过两日要去骊庄的院子小住,可否带上心柔?”

赵景山闻言蹙了蹙眉,若是平时,他们身正影不斜,还有府里的一堆下人同去,带她也无妨。可现在,却有些不上不下的尴尬之处。

但若是不答应,又辜负了她一番恳求,也显得自己没有诚意。

心柔观他神色,继续道:“爹爹放心,我只是听说庄子里有几处温泉,十分怡人。怀念幼时在家乡踏雪泡泉的日子罢了。到了庄上,不会再跟着爹爹讨人嫌。”

她说的坚决,倒是他瞻前顾后了,点点头:“好,那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后日一早出发。”

兼玉本想着在除夕夜和老爷提一提宋二的事情。但那晚不知怎么回事儿,赵景山一路沉默的回了屋后,就说要歇息了,把她隔在了门外。这几日又忙忙碌碌,她始终没找到机会。

这会儿拿着赵景山熏了木香的衣物放入衣橱,开始整理要带去庄子的东西。

她今日从管事赵元处得知老爷要去骊庄的消息,便想着在走前和老爷说了。

傍晚时,赵景山用罢晚饭,兼玉立在一旁,递了干净的帕子过去。

待他漱口擦了手,才道:“老爷,母亲前几日出门,遇上不便,险些伤了腿,多亏府里抬轿的宋二心细,这才免了遭难。母亲心内感激,瞧他做事儿也机灵,想着荐他到您身边来服侍您。您可要看看他?”

这倒也是夸大了些的实话,否则兼玉也不会平白去帮他。

她母亲宋嬷嬷比老爷还长几岁,伺候了赵家几十年,颇有几分情面。

赵景山想了想,便同意了让宋二做他的小厮试试。

兼玉笑了笑,道过谢,又道:“去庄子里的东西奴婢都备好了,老爷可要看看还缺什么?”

“不必了,你一贯稳妥。”

想起什么,他又说道:“对了,这次你就不用去了。”

兼玉诧异,往年她都是跟着去的,这次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怎么会突然不用她去了。

“老爷,是兼玉哪里伺候的不用心吗?”她看起来失落极了。

“不是,是今年大奶奶也要去庄子上散散心,所以府里的事情需得你多操心些,我信得过你。”

他没有续弦,家事一般都是心柔操持,长子现在又不在,凡事只好暂且交给他这边的大丫鬟兼玉。

兼玉点头应了。“是。”

心内却不如先前愉悦。

自已逝夫人把她拨去伺候老爷开始,她便一直待在赵景山身边。当初夫人身体不好,让她过去的用意,她是明白也愿意的。

赵景山高大俊逸,温和有礼。尽管年纪比她大许多,却不像大爷般浪荡花心,也不随意乱来,她一直心存好感。

况且别的小厮下人,她从来也看不上,比起配给他们,她更愿意做他的姨娘,甚或是有一天能正经地做续弦夫人。

他初时没有碰她,她念及他应是顾念夫人,才并不急色,兼玉内心还敬佩他端方又重情义,不同于普通男子。

然而一直到现在,她还是他身边一个只算的上有些体面的丫鬟,他好像全然不记得她当初被指过来还有别的用处。

这次出行,也因为大奶奶要去,而把她留下了。

兼玉想到这里,便觉她不能这样得过且过了。

这天夜里,赵景山沐浴出来,兼玉指挥小厮抬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