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虽然他当年确实为人骄纵了些,算是“邶都一霸”,但怎么着也不该沦落到和那些大恶人相提并论吧。

他正想着,就见那领头人不再念咒,放下了拂尘,手中拈了一个十分奇怪的诀,在空中点了两下。随着他一声“去”,下面的人开始抛撒黄纸。

封闭的房间里忽然就出现了一阵轻柔的风,把那黄纸吹得纷纷扬扬。

领头人收了手势,捧起了一只碗,姜陟认出了正是和刚才在楼下盛鲜血一样的碗,不过这里的血已经有大半碗了,不知收集了有多久。

他将那碗朝空中一抛,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带着幽蓝偏光的暗红色液体在空中炸开,如一朵骤然间盛放的巨大花朵。

那血滴不落在地上,反倒悬浮在空中,蓝色的光芒大盛,像萤火虫一般四散而去。

姜陟正欲再看,却突然心神大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激烈撕扯着他的神魂,魂魄似要破体而出。

他捂着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的双腿再难支撑,跪倒在地。

祭台上的领头人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惊诧地朝这边看过来。

可就在他有所行动之前,他身后的房门忽然“砰”的一声被踢开了。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朝那边看去。

姜陟跪在地上艰难地抬头,额头上的冷汗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袖子擦了擦,就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仿佛是从门外的深沉暗色里诞生的一道阴影。

漫天飞舞的黄纸里,他走进光里,如雕刻般精致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里宛若一件绝赞的艺术品。一双明眸恰如山间最清澈的泉流,似墨般的长睫微垂,给这双眼睛带上了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意。眼尾微微泛红,让这张清冷孤绝的面容更添几分艳色。

他薄唇微启,声音清越:

“超管局办案,全部抱头蹲下。”

第6章 老婆

姜陟的时光仿佛在瞬间被拉回了很多年前。

那个向来清冷寡言却难掩锋芒的少年从邶都青砀山翠茫茫的林间宛若从天而降般落入了他的眼中。

林微明。

大抵是他再死上几遍也忘不了的名字。

七年似乎真的是一段足够长的时间,姜陟跪坐在地上,隔着人群远远地看着,记忆与现实交相重叠,带来一种恍如隔世的迷惘。

他忽然忆起,十分戏剧性的是,他和林微明的初遇,与当下再度相见,有着令人难以忽略的相似感。

自千年前剑尊封印魔君,成立天师署用以管辖天师相关事务以来,邶都的天师流派逐渐由门派转为世家,以家传代替师承。

世家间每年都会轮流举办不同年龄阶段家族子弟的试炼活动。

姜陟十岁那年第一次参加,偏生那年的筹备出了疏漏,所有人进了试炼场之后才被告知,青砀山的西南角错误投放了一只高阶焱金豕,参与人员要尽量避开此处。

他在心中嗤笑,哪里是什么疏漏,今年的主办方正是姜家,分明是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老骨头们特意给他准备的。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暗示他往西南去,若是能越阶杀怪,也够他们在其他世家面前好好扬眉吐气一番。

姜氏衰落已久,好容易出了个天生剑骨的奇才,总要把这些年受的窝囊气好好得还回去。

姜陟初出茅庐,因为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有几分傲气,本也想趁着这个机会一鸣惊人,便甩开其他人,直往那边去了。

所谓的高阶焱金豕,其实就是一只魔化程度较高的类似豪猪一样的凶兽,体型巨大,自肩部到尾部密布有尖锐的长刺,皮糙肉厚,攻势凶猛。却同样的,也因此形体笨重,在这茂密的林间行动十分不便。